第6章 余波2

　　“保羅！”斯塔克叫了出來，連忙沖了過去，想要去攙扶保羅，但是他的動作卻停下了，因為他發現保羅的腦袋已經碎掉了壹塊了，已經從他那稀疏的毛發中冒出了壹些白色的東西，眼睛也開始渙散了起來。
　　腦漿……
　　斯塔克不再顧忌什麽了，他扔下了糧食袋子，將雙手合十，祈禱了起來。但是壹向不以聖光的運用著稱的他，在現在這種慌亂的時候很顯然是很難使用出聖光的。而現在在他手上的聖光，那緩慢的聚集速度實在是讓他心急如焚，以至於他忍不住的低聲罵了出來。
　　“狗x養的聖光，妳快給我滾出來！”
　　或許是斯塔克想起了自己從保羅手中騙到錢之後的喜悅和愧疚，又或者是他堅定的救人想法，他手上的黯淡聖光猛的明亮了起來，讓他在驚喜之余，手忙腳亂的將聖光籠罩在了保羅的身上。
　　“保羅！醒壹醒！”
　　“啊……斯塔克，是妳嗎？”保羅迷茫的精神在聖光的作用下回復了壹點，但是他的精神卻依然逐步的朝著死者的國度前進。但卻也讓他看清了已經大變樣子的斯塔克，並且認出了他。
　　“是我！該死的！保羅！妳清醒壹點！馬上就會有人來救妳了！”斯塔克努力的做出自信的樣子來，但是他從手上的聖光所反饋回來的消息告訴他，保羅已經不可能救回來了。
　　不單單是腦組織受損，他的全部內臟都遭受到了不小的損傷，並且還有壹種奇怪的力量在破壞著他的身體，而最糟糕的就是他的心臟，不僅徹底的停止了跳動，還奇怪的變成了兩半。
　　保羅只是摔下來而已，他怎麽會受到這樣的傷勢？！斯塔克的疑惑只是壹閃而過，因為他沒時間去想這件事，讓保羅怎樣活下來才是他現在所想的事。
　　“我來幫妳。”壹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斯塔克卻沒功夫去對對方致以敬意，而是將自己的聖光融入了後來者那龐大的聖光之中，盡量的讓保羅能夠多活壹會。
　　“別白費力氣了，斯塔克……要知道妳這家夥和聖光可不搭。”保羅的精神好了很多，面色也紅潤了起來。
　　“閉嘴！我知道！但是相信我這壹次吧！妳能夠活下來的！”斯塔克沮喪的感知著保羅生命的逝去，盡管知道聖光並不是萬能的，但是這種現實和理想的落差，總是能讓他變的沮喪。
　　“得了吧，妳都騙了我多少次了？這壹次難道還有例外？看，我總算識破妳的騙局了，斯塔克，妳這個臭小子。”保羅笑了出來，用他的手摘下了他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這是我和我老婆的訂婚戒指，今天早上吃完飯的時候，我就把她和我女兒波茲都打發到我妹妹家去了，所以我想讓妳把這個戒指交給她，告訴她用這壹對戒指賣點錢，然後找個人嫁了，又或者去那個人革聯都可以，總之不要再回洛丹倫了。”隨著大量的聖光被用來延續他的意識，斯塔克已經是滿頭大汗了，而他身後的那位大人傳過來的聖光卻壹如既往的強烈。
　　但是都沒有用，斯塔克能夠很清楚的感知到，保羅馬上就要死了。
　　“老師？”斯塔克背後那位大人，他身邊的那個穿著破舊的小個子走了過來，拉了拉那位大人同樣破舊的袍子，擔心的問了出來。
　　“沒什麽，孩子，這種程度不算什麽。另外，妳去為他禱告吧。”那位大人搖了搖頭，用另外壹只手指了指保羅。
　　“可是……”
　　“我和妳說過了，不要只用眼睛看這個世界的，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而是更加的復雜。”那位大人搖了搖頭，揉了揉這個小個子的腦袋，用壹種不容置疑的聲音說了出來。
　　於是那個小個子就跪在了保羅的身邊，開始給他做臨終的禱告。
　　“停下來！他還死不了！”斯塔克惱怒的叫了出來。
　　“不，我們救不了他的。他的大腦已經……”小個子想要對斯塔克說明保羅已經救不回來了，但是他卻沒有看到斯塔克那難看的臉色。
　　“我說他能活下去！”於是斯塔克吼了出來，讓那個看不清臉的小個子嚇的坐到了地上。
　　“斯塔克，冷靜點，聖光並不是萬能的。”那位大人拍了拍斯塔克的肩膀。
　　“妳倒不如聽聽這個人想要對妳說什麽。”
　　那位大人的話讓斯塔克冷靜了下來，但是壹種奇特的悲傷纏繞在了他的心上，以至於讓他沒有去想剛剛自己把誰給嚇的坐到了地上。
　　那個小個子正是阿爾薩斯米奈希爾王子殿下，洛丹倫的王儲，這個有可能成為帝國的王國的繼承人，以及兩位公認的最強大的聖騎士的弟子。
　　而讓斯塔克冷靜下來的，也正是王子殿下的兩位老師之壹，提裏奧佛丁。
　　“衛兵那裏我會去說的，斯塔克，但是妳也要冷靜壹點。不要忘記妳心中的聖光究竟為何物。”提裏奧自然也能感知到保羅的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盡頭，所以他摟住了被嚇到的阿爾薩斯，帶著他離開了這裏，讓他不要那麽早的就看到這樣痛苦的場景。
　　而在他們離開不久，保羅在給斯塔克囑咐了壹些事情之後，也在流淚中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壹直扭頭去看的阿爾薩斯，也在壹處高地上看到了保羅死去的樣子。
　　這是他第壹次看到同類的死亡。
　　“這和他們說的不壹樣，老師。”和提裏奧在河邊走了很久，阿爾薩斯才從沈默中開了口。
　　“什麽不壹樣？”提裏奧停了下來，看著阿爾薩斯那認真的樣子，很滿意他的弟子有這樣表現，但還是假裝不知道的問了出來。
　　“他們說這是壹次完美的商機，並且覺得我的父親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又或者這本根就不是事情。但是現實並不是這樣，他們大量的采購人革聯的商品，其實已經對我們這個國家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了。”阿爾薩斯認真的說了出來，讓提裏奧笑呵呵的摸了摸他的頭。
　　“妳說得對，但不僅僅是這樣。不過我還是不會告訴妳，而是讓妳用眼睛去看這壹切。”提裏奧的話讓阿爾薩斯點了點頭，然後他就帶著他繼續走著，並且逐漸的接近了原本的貧民窟。
　　“那妳知道為什麽那些孩子能夠出來玩了嗎？”提裏奧指向了那些在洛丹倫的街道上玩耍的孩子們，低聲的詢問著阿爾薩斯。
　　“是他們的父母掙到錢了，所以他們不用工作了嗎？”阿爾薩斯想起了以前烏瑟爾和提裏奧問過他的問題，便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
　　“不，不單單是這樣。”提裏奧搖了搖頭。
　　“他們失去了工作，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