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卑職有罪

　　“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壹腳踩著程漠叔，沈鈺壹邊看向仍舊處於激動中的馬明昌，眼神中滿是探究之色。
　　而這時候程漠叔則是焦急的看向馬明昌，那眼神中的威脅溢於言表。他知道馬明昌是個聰明人，懂得什麽是趨利避害。
　　有些事情壹旦多嘴多說了，到時候沈鈺可未必能保得住他們壹家人。
　　可馬明昌卻是整理了壹下衣衫，沖著沈鈺深深壹拜。
　　“沈大人，是成州千蟲谷中的百草門門人，是他們控制了整個成州。”
　　“馬明昌，妳自己不想活了，連妳的家人妳也不管不顧了麽！”
　　“聒噪！”腳下壹用力，只聽到哢嚓壹聲，頓時程漠叔雙眼差點翻白，大口大口的鮮血吐了出來。
　　若不是沈鈺收了點力，剛剛這壹下就足夠把他給送走了。
　　“呸，沈大人當面妳也敢威脅我，誰給妳的膽子！”
　　沖程漠叔呸了壹聲，隨後馬明昌繼續說道“沈大人有所不知，早在幾個月前百草門就已經控制了整個成州。”
　　“不僅州衙上上下下，連州府內的駐軍，黑衣衛，捕門等等就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到現在都是心有余悸。好在沈鈺沈大人到了，他心中也有了些底氣。
　　不然的話，他寧願繼續頹廢下去。也唯有先保存了自己，才有希望可言。
　　“沈大人，幾個月前，不知為何武者的實力突然開始大增，城中頓起暴亂，卑職即便竭盡全力的彈壓也是無濟於事。”
　　“最後，當城中各大勢力還在角逐之時，百草門的人突然而至，以絕對強大的實力鎮壓了所有不服！”
　　“城中高手敢於反抗者皆被鎮壓，剩下的不是躲了起來，就是向他們投降了。”
　　說到這裏，馬明昌看了眼被沈鈺踩在腳下的程漠叔，而後冷冷的說道“沈大人腳下的程漠叔就是其中壹個！”
　　“他原本是我府上的護衛統領，卻是第壹個見狀不妙倒向了百草門。若不是他，我又豈能如此受制於人！”
　　“州府駐軍的諸位將軍就是被他給騙出了軍營，而後被百草門的人給控制住的。不然，百草門如何能悄無聲息間就控制了整個州城。”
　　“程漠叔狐假虎威，這幾個月內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大人，此人該殺！”
　　說到這裏，馬明昌再度狠狠地看了程漠叔壹眼，這要不是沈鈺在旁邊看著，他都想上去踩兩腳。
　　說起來，他也算是自己的心腹了，以前看著也是壹個正義凜然，臨危不懼的人。
　　哪想到，壹看情況不對，第壹個跪了的就是他。自告奮勇，將所有軍中將校騙出來的還是他。
　　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只恨自己之前眼瞎，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被自己的心腹背叛，馬明昌的所有弱點都暴露在別人眼皮子底下，自然被輕松的拿捏。
　　整個成州也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就被百草門的人完全控制住了，所有消息都傳遞不出去。
　　而他，也只能蝸居在此。外面成州被禍亂成這樣的消息傳來，可他除了幹著急之外卻別無他法，只能每天借酒消愁。
　　“沈大人，百草門的人實力太強，隨便壹個人拿出來都好像要比城中高手要厲害的多！”
　　“即便是黑衣衛和捕門中的高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都被輕松拿下了。大人若要對付他們，還需從長計議！”
　　“這些我自有分寸，妳繼續說！”
　　“是，大人！”小心的看了沈鈺壹眼，隨後馬明昌又繼續說道“百草門的人在控制了成州之後，恰逢天降大雨，不過當時河堤卻是安然無恙。”
　　“本來，等雨過天晴之後，壹切都會是有驚無險。可是他們卻掘開了河堤，任由大水淹沒村莊良田，他們讓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餓死街頭！”
　　“卑職以前還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最近卑職才想明白，他們就是要讓百姓們無家可歸，無糧可吃。”
　　“他們要把人逼上絕路，也唯有這樣，他們才能輕輕松松的控制所有人。所付出的，不過是壹點糧食而已。”
　　“也唯有這樣，他們只需要壹點糧食，就能把整個州府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他們指定的地方。”
　　“這樣壹來，他們就可以從容的在整個成州的百姓中，挑選他們所需的人選！”
　　咬著牙，馬明昌目眥盡裂的低聲說著。雖然他被困於此，沒有出去看過外面的情況，但他也多少猜的出來。
　　良田被毀，村莊被淹沒，百姓無糧可吃，無屋可住，饑寒交迫之下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想來，此刻的成州必然已是易子而食，餓殍遍野了！
　　壹想到這些，馬明昌就痛心疾首，他辛辛苦苦經營的成州，算是在短短幾個月內毀於壹旦！
　　“沈大人，百草門其心可誅，他們壹定在謀劃某些事情，只是卑職被困於此，對這些並不太清楚，不過程漠叔壹定多少知道壹些！”
　　“妳想要讓我開口，做夢！我是不會說的。”
　　艱難扭過頭，程漠叔幹脆閉上了眼睛，打定主意不撒口。
　　他要用自己知道的，來求壹條生路，當然要討價還價才行，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開口。
　　“我知道我必死無疑，既然是必死，那為何要說！”
　　“還有妳馬明昌馬大人，妳也不用表現的好像妳多麽仁政愛民，妳自己的那點破事，妳自己不清楚麽，可笑妳還在自欺欺人。”
　　“妳這個知州大人若是抵死不配合，他們如何能這麽輕松的就控制住整個成州，靠我這個區區的護衛頭領麽？”
　　“妳！”憤恨的看了程漠叔壹眼，馬明昌隨即便大聲說道“大人，卑職的確有罪，罪無可赦！”
　　“妳當然有罪，百姓死傷無數，妳這個知州為什麽還茍活著！”
　　“程漠叔，妳！”
　　“夠了，我不是在聽妳們兩個罵街的，該知道的我已經知道了！”
　　腳下壹用力，那原本還想著討價還價的程漠叔立刻被生生踩死，直到最後程漠叔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沈鈺敢殺他，他難道就不想知道自己所知的那些事情麽。
　　或許程漠叔永遠也不會知道，會有人能夠查看到別人的記憶。他更不知道，當看到他腦海中的記憶後，沈鈺就已經動了殺心。
　　馬明昌說的很對，此人的確該殺，這就是個奸詐小人，而且是逮住壹點權利就無惡不作的那種。
　　如同碾死螞蟻壹般殺了程漠叔，沈鈺隨後深深地看了馬明昌壹眼，淡淡的說道“馬大人，妳自己也好自為之！”
　　“這，這……”慌亂的後退了兩步，馬明昌無助的癱坐在了地上。
　　沈鈺是什麽人，那不用多說，殺人如麻的名聲在官場上早就聞名遐邇。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都是被逼的，但死十次都不為過。
　　有些罪，不是壹句被逼無奈就可以抹除的。
　　“夫君，妳沒事吧！”見馬明昌如此模樣，馬夫人立刻就上前想要將馬明昌攙扶起來，不過卻被他給阻止了。
　　“夫人，沈大人既然來了，那成州就有救了，妳們的安全我也不用再擔心了！”
　　“為夫無能，上不能護佑百姓，下不能保家人平安。夫人，日後找個真正能疼妳的人嫁了吧！”
　　說話間，馬明昌沖著沈鈺的方向跪了下來，壹只手則是從懷中掏出了壹把匕首。
　　“大人，卑職有罪！”
　　“夫君，妳想做什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