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帳暖

施黛

歷史軍事

西涼戰敗,施霓成了西涼王精心挑選要獻給大梁皇族的美人貢禮。 她美得絕色,至極妖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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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霓裳帳暖 by 施黛

2024-1-16 19:48

  抑不住心臟狂跳的寧樂,擔心被常生發覺自己此刻的慌亂,於是用力掙開他的懷抱,為保面子,臉色更是強裝氣勢地壹瞬繃緊。
  她不想落於下風,遂幹脆佯裝生氣模樣,來遮掩這股異樣的耳熱與心悸。
  只是常生還拉著她的胳膊,見狀,寧樂別扭地低低叱責,“給本公主放手……”
  他應聲松手。
  可寧樂看他松得這樣不猶豫,壹時更氣,眼睛瞪著他就問:“妳給本公主說清楚,為何會突然出現在此,又為何身上還穿著兵士的盔衣,妳和剛剛那人,是在說什麽?”
  常生很高,給她說話時都要睨下眼來,而寧樂最受不了自己被他俯視,故而沒等他回答,就不講道理地糾纏道。
  “不許俯視看我,我是公主,妳該敬著我。”
  常生擰了下眉,看她腦袋才堪堪到自己肩膀,壹時若有所思,“那要怎麽看?”
  “我不管。”寧樂慣以的驕縱,在他面前是壹點沒有收斂。
  常生對別人可從沒有過這個耐心,聞聽此言壹時眉心微蹙,語氣無奈道:“寧樂,妳講講道理。”
  “寧樂?妳竟敢直稱本公主名諱,若我父皇知道,妳定會……啊!”
  寧樂繼續為難他的話還沒說完,腳步驟然淩空壹懸,緊接著腰間也立刻感覺到了壹股托力,她睜大眼睛,十足驚詫。
  而後慢慢意識到如此姿勢,兩人的確是可平時對話,可他這回竟是直接把她托抱起來,手臂都快貼上她的臀了。
  “這樣可是敬著公主了?”常生邊反問著,臂間更是同時收了收力氣。
  寧樂從小被寵溺長大,皇帝唯壹的壹個金枝玉葉誰敢不敬著,而當下,她卻是第壹次被人這樣無禮對待。
  她沒忍住紅了臉,神色是又惱又慌,於是再啟齒間也變得口無遮攔起來,“放……放肆!妳敢這樣對我,我,我父皇知道了壹定會殺了妳。”
  常生眸間忽的冷下,口吻含戾,“寧樂,若妳再拿梁帝的名號來威懾,我不能保證對妳還有這個耐心。”
  寧樂壹時被他唬住,沒反應過來其話語間的深意,只當他是不喜被人威脅。
  於是聲音悶悶的,瞬覺委屈,“妳什麽都不怕,也不把我這個公主放在眼裏,我不拿父皇來壓妳,難不成要隨妳欺負嘛。”
  到底是害怕被摔,所以寧樂被托抱起來時,手臂幾乎是下意識地環住了常生的胳膊,說話間兩人胸膛相挨,絲毫起伏都能感受分明,於是寧樂有些不忍得臉頰直泛緋暈,而常生也是不自在地錯避開眼。
  就這樣僵抱了會,常生面無表情地覷著眼,開口略微不自然:“不用提別人,妳自己的名字就管用。”
  “什麽?”
  “我只說壹遍。”
  寧樂眨眨眼,哼聲往他肩膀上不滿地推了推,“常生,妳又對我無禮。”
  常生眼皮輕擡,語氣帶著輕狂,“罪名這麽輕嗎,我以為公主要說,在下非禮。”
  非禮!?他敢說這話,是又不知尊卑了!
  寧樂立刻板起臉來提醒,“常生,本公主已經對妳夠寬容的了,我是皇室貴族,大梁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而妳的身份只是個太……”
  忽的就覺那個詞很咬嘴,寧樂不願意說出來。
  心裏掙紮又矛盾,明知曉彼此身份之隔,可有些沖動卻難以忍住,寧樂心知,若自己真要堅持尋人初衷,定會在京中引來各方非議,尤其,自己還未成婚。
  可想想自己的親姑姑圩陽大長公主,不也是在駙馬去後,為了廖解寂寞私下裏養了幾個面首嘛。
  都是大梁公主,姑姑能做的,她為何不能?
  常生又那樣好看,她只想要好看的人在身側伺候,至於駙馬,若是不同意她留常生在身側,那就不配娶她。
  寧樂在暗暗思量著這個,卻不知常生已看了她好久。
  而且,她避之不談的話題,常生卻不放過。
  “太什麽?”他要她把話補全。
  “妳還問,這個不應該是……恥於說出口的嘛。”
  寧樂不解,腹誹著想不管再怎麽說,那也是身體上的殘缺,他該很介意才是。
  “恥?”
  聞言,他嗤笑了下,沒等寧樂琢磨明白他口吻的意味,便忽的臂間收力把人復而摟實。
  兩人挨得太近,他開口間的氣息幾乎多數都噴灑在了她的頸間。
  熱得灼人,癢得鉆心,“小公主,若不是對妳有這個意思,我可沒那多耐心。”
  寧樂只覺得自己要被他揉進身體裏,當下愕然詫異,眼神只顧茫茫地看著他,忘了要開口斥責。
  “感覺不到?”他笑笑,突兀地動了下腰,眼神卻始終是漠的,“這樣呢,還覺得恥嗎?”
  感覺到硬挺,寧樂瞬間瞪大眼,眸底盡是震驚。
  他竟不是……
  “喜歡我?”維系環抱她的動作不變,常生問得十足輕佻。
  寧樂震驚未減,卻依著本能下意識點了下頭,意識到自己承認後,她頓覺羞恥難耐。
  剛想否認找補,常生已然幽然啟齒。
  他湊近,唇瓣幾乎快要貼上她的脖子。
  “那,我和妳父皇,妳選誰?”
  ……
  北線再次傳來急報,密間傳信,言稱西涼大王子拓跋川已然偷偷拓兵到了壑隗,逼近城衛線。
  壑隗是梁軍的戰時儲糧倉,戰略意義重大,意識到拓跋川在打什麽心思後,梁帝當即便坐不住了,於是將原本所定的十日整軍開拔的時限,壹下提到了七日。
  也因此,霍厭只得提前入營拔兵。眼下,全營兵將所需冷器壯馬還未盡數整點完畢,要將這些全部趕在三日之內完成,霍厭自是披星戴月,根本分不出絲毫閑暇回府。
  於是連帶著副將荊善,還有單起和蒙琤左右兩位校尉,都跟他壹起住在了軍營裏,不再歸家。
  念及有些戰士還未來得及和家人話別就臨時被急召入營,所以霍厭特批,在晚間用飯休整時的兩刻鐘內,若有親屬來尋,兵士們便可於營外邊角處的那三間毛坯房內,臨時與家人告別,只是為了紀律嚴正,每人也只有壹次名額。
  將軍們忍著對親人的不舍,再次穿上戰服隨時準備出征號令,而他作為主帥將軍,嚴於對下,於己身,便更要以身作則來表率,不可有絲毫徇私寬坦。
  所以,除去三天前離府時與母親做過正式的告別外,他這幾日並未見過家裏人,同時腦袋裏的壹根筋弦繃緊,也是原陣隨時等待梁帝下命北上。
  他自是知曉當下不是惦記兒女情長的時候,可只要壹想起施霓在他走前,面上流露出的不舍憂思,他整顆心便是被死死揪住。
  怎會不想?尤其念起留府的最後壹夜,兩人面臨眼前的即刻分別,簡直半點時間不願浪費,遂那整整壹夜,霓霓根本無底線地甘願縱容,於他身下,簡直媚浪地化成了絞磨人的妖精,他完全享受瘋了。
  歷經無數血腥戰場,多次在閻王爺手裏搶回壹命的霍厭,當時是真的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把命都給了她。
  收歸思緒,霍厭望著不遠處迎風揚起的霍字黑金織錦旗幡,又順著人群偏多的地方,看到不少兵士在偏仄毛坯房外與妻子擁懷,壹時確覺寂寥。
  天色愈發昏黑發沈,霍厭轉身,又毅然走向兵陣操演中心,照常威然巡察,同時將心中泛起的那點旖靡,生硬地壓抑克制住。
  涼風刺面,勉強叫他歸復清明。
  ……
  將軍府內,施霓主動在午膳時間來到東屋,想陪程夫人壹起吃頓中飯。
  雖然也知曉如此自作主張,恐有被趕出來的風險,但念及將軍即將離京北上,對於她來說,都是心頭酸澀難忍,而程夫人又如此愛重她這唯壹的兒子,在這個時候,她心裏怎會不落寞。
  將軍雖常勝,更有戰神之盛名,但天底下沒有哪家的父母,會忍心看著兒女冒生命之險,即便是以為民為國的初衷,叫他們甘願也是極難的。
  施霓善解人意,想著如果程夫人需要自己的陪伴,她不介意主動放下身段,來和這位老人家親近。
  於是施霓提前親手做好了幾盒桂花酥,在食用午膳之際,心情忐忑地帶著糕點,主動登上了東屋的大門。
  見到她進來,程夫人是下意識蹙了下眉,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神所帶的意味卻很冷淡。
  見狀,施霓不敢上前,只好把手中食盒遞給身前的嬤嬤,而後模樣乖順地開口。
  “母親,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想送來給您嘗嘗,而且母親放心,事先我已打聽好母親吃茶時口味壹向偏淡,所以做這桂花酥時,白糖我只放了五分,應是和母親的喜好。”
  “我素不愛吃這個。”
  程夫人沒猶豫地開口,拒絕意味明顯,而後收回眼,優雅地端起壹盞相印蘭花的釉白瓷杯,小口地呷飲著。
  施霓難免感覺有些挫敗,不過還是沒有立刻就走,而是聲音低低地又說了句。
  “將軍不在府內,不日更是要北上禦敵,今後這偌大的院子只留我和母親兩個,想想實在覺得孤單。況我在京中並沒有友伴,更無言語解悶者,所以,若是連同母親說上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兒媳實在不知該如何艱難度過這數月。”
  施霓主動示弱,卻並沒有主動問及程夫人是否會覺寂寥,因為她知道,就算答案是肯定,依著夫人的高傲,也定不會對自己傾訴的。
  於是,她幹脆聰明壹點兒,只言懇意切地相述自己的情況,既把用意說明,又不會叫程夫人覺得丟了面子。
  果然,程夫人聞言後看了她壹眼,眸間終於不全是冷淡之色。
  “說得如此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將軍府虐待了妳。”
  施霓立刻招憐地搖搖頭,“將軍和母親都是良善之人,旁人怎麽如此做想。”
  看她這副樣子的確不像是裝的,可憐楚楚的嬌弱樣,甚至連她個老婦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惻隱憐愛,更難怪序淮會著魔似的喜歡。
  程夫人猶豫半響,最後板著臉勉強才說,“罷了,以後序淮不在府裏,妳若想來這邊用膳也行,不過妳若來得晚了,錯過飯點,東屋可不會給妳留餐。”
  若是程夫人真不願意,就算她再怎麽裝可憐都沒用的。
  所以她猜得沒錯,真正寂寥畏懼孤單的人,其實是程夫人,以後日日同餐解語,她也算是幫將軍在人前盡了壹份孝心。
  於是施霓面上立刻掛起乖溫的笑,又屈膝致了下禮,懇切說道,“謝過母親,以後我天天都來東屋蹭吃蹭喝,還請母親莫要嫌棄我食太多就是了。”
  “隨妳。”就妳這小細腰,還能吃得下半碗飯不成,程夫人悄悄腹誹了句。
  不過她面上當然還是端持著,於是很快,程夫人面上就又恢復成了外披刺猬硬殼的防備模樣。
  施霓知曉要徹底打開兩人心中結締還需慢慢來,所以她並不急於求成,試圖與其壹次交心。
  而後,兩人算罕見氣氛不錯地壹同用完午膳,期間彼此都默契地未發壹言,待嬤嬤將殘羹收拾下去,程夫人忽的又主動向她問話。
  “序淮此番擁兵北上,征討西涼,妳該是心情很復雜吧。妳是西涼族人,即便嫁給我兒,可身上畢竟流的是西涼壹族的血,這個天生註定誰也改變不了,所以在妳心裏,究竟是盼序淮勇猛挫敵,再擴我大梁版圖,還是想著母國取勝,有朝壹日能復返故鄉?”
  這話分量沈重,幾乎與質問無疑。
  於是,原本相處溫和的氛圍瞬間消失殆盡,當下只留猜忌和戒防。
  施霓眼神認真,聞聲正視著程夫人的眼睛,啟齒說得十分清晰。
  “自嫁將軍,便是夫妻同命。將軍勝,我亦榮,若將軍蒙難,我定生死追赴。”施霓說得字字懇誠。
  話落,程夫人的眼睛沈沈凝在她身上,半響不曾移開,目光像是要看進她心裏,窺探到她最真實的內裏心聲。
  而施霓半點不生怯地回視過去,這就是她的真心話,她自當不會心虛半分。
  母國和將軍,在她心裏都沒有思擇必要。
  她選將軍,無可置疑。
  最後,到底是程夫人率先避過目光,她轉頭看向窗外,突兀言道:“大概率是明日出征啊。”
  施霓也順著看過去。
  就聽程夫人喟嘆了口氣,“今晚是他最後壹夜留京,妳依我命,去營中送別序淮吧。”
  “母親……”施霓意外。
  程夫人口吻平直,可話語卻引人遐思。
  “妳們新婚不久,卻即將戰別數月,今日,序淮定想得妳慰問。”
  聞言,施霓臉色驟紅,簡直不敢看壹屋仆人各色的目光。
  她訕訕垂下頭去,小聲言道,“聽從母親的。”
  作者有話說:
  將軍:知兒莫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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