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先招十萬大軍

　　首當其沖的就是數百精氣神迥然不同的家丁隊伍，這些家丁竟然全都有屬於自己的戰馬，隨著湯定為壹聲令下。
　　數百家丁直接翻身上馬，看上去比朝廷的正規軍還要顯得更具威勢。
　　嶽不群將這壹幕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感嘆萬分。
　　這樣壹支家丁隊伍，如果說對上壹個江湖宗門的話，說實話，嶽不群感覺除了寥寥有數的幾家宗門之外，還真的沒有幾家能夠扛得住。
　　其他不說，就說他們華山派就絕對不是這樣壹支精銳的家丁隊伍的對手。
　　這些家丁絕對不同於先前嶽不群跟隨李桓在福建壹地所見到的那些家丁。
　　雖然說福建壹地，那些地方豪強所蓄養的家丁仆從壹個個論及悍勇程度的話，未必就比這湯家的家丁差了。
　　可是兩者卻是有著明顯的區別。
　　福建那些豪強所蓄養的家丁只不過是壹群空有勇力的烏合之眾罷了，而湯家的家丁顯然都是軍中的精銳悍卒，不單單是悍勇無比，更重要的是這些人精通軍陣之道，哪怕只有壹分的力量，可是經由他們聯合起來，卻是能夠發揮出數倍的力量來。
　　就在嶽不群看著那些翻身上馬的家丁走神的時候，身旁的韓樂輕輕的推了嶽不群壹把道：“嶽先生，上車了！咱們也該出發了。”
　　原來這會兒壹輛馬車正停在他們的面前，而韓樂則是看著他。
　　嶽不群回神過來，壹陣風吹過，嶽不群忍不住壹陣咳嗽，沖著韓樂點了點頭，然後走進馬車當中。
　　馬車不大，但是足可以容納韓樂與嶽不群二人。
　　看得出湯家對於這些文人出身的賬房還是頗為照拂的，準確的說應該是這些賬房先生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讓他們騎馬的話，恐怕壹個個的都要從馬上掉下來摔個半死不可。
　　而大隊人馬顯然急著趕路，自然也就不能讓這些走不了幾裏路便氣喘籲籲的賬房步行趕路，所以說湯家特意為這些賬房先生配備了馬車。
　　車外那壹隊家丁簇擁著十幾輛馬車在夜色當中出了湯家的那壹處大莊園。
　　這些人並不在綏德州縣城之中，而是位於城外的大莊園之中，否則的話，湯家這麽大的動靜，就算是選在傍晚時分，也壹樣會驚動許多人。
　　目光從外面收回，嶽不群不禁帶著幾分詫異之色向著韓樂道：“韓兄，咱們這是要去幹什麽啊？”
　　從壹開始嶽不群便忍著心中的好奇，這會兒自然是忍不住詢問韓樂這位在湯家呆了許多年的老人。
　　韓樂聞言微微壹嘆道：“也不知這次究竟是哪壹家要倒黴了。”
　　嶽不群聞言不禁楞了壹下，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以及不解之色。
　　韓樂將嶽不群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微微壹笑道：“嶽兄以為湯家幾乎成為榆林道第壹大豪強，靠的是什麽？”
　　嶽不群眉頭壹挑，看著韓樂道：“莫非是殺戮？”
　　韓樂點了點頭道：“不錯，但凡是同湯家做對的勢力或者家族，全都被湯家夷為平地，這些年直接或者間接被湯家所覆滅的家族沒有三五十也有十幾家了。”
　　嶽不群不禁道：“這麽多家族被滅，難道地方官府就不管嗎？”
　　韓樂冷笑道：“無憑無據，再加上湯家的那位指揮使大人在，誰會沒事去尋湯家的不快啊。”
　　說著韓樂臉上露出幾分笑意看著嶽不群道：“看來這次湯九爺是準備將嶽先生妳納入湯家了啊，不然的話，像這般的行動，絕不可能帶上嶽先生妳的。”
　　嶽不群向著韓樂拱了拱手道：“說來還多虧了韓兄妳在湯九爺面前替嶽某美言，否則的話，嶽某壹個外來之人，又怎麽可能會得湯九爺信任。”
　　韓樂笑道：“妳我二人壹見如故，韓某向湯九爺舉薦嶽先生，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西安府
　　如今的西安府四門已經被朝廷大軍所接管，前日京營振威營在指揮使任平、關征的帶領之下終於趕到了西安府。
　　幾乎是第壹時間，京營便在李桓的命令之下接管了西安府四門，徹底的將西安府掌控在手中。
　　與此同時，錦衣衛開始在城中大肆抄家。
　　上至布政使司布政使，下至府衙的壹名吏員，可以說但凡是被查出牽扯到貪墨大案當中的官員，盡皆被拿下。
　　城中差不多近二十家豪商被抄家，而府衙之中有名有姓的官員也有數十人之多，可以說如今的西安府大牢已然是人滿為患。
　　足足數日過去，錦衣衛的抓捕行動方才停了下來，當然這也只是大規模的抓捕抄家停下，西安府的百姓依然能夠偶爾見到有錦衣衛的人四處出動抓捕涉案之人。
　　李桓的落腳地點已經由錦衣衛千戶所轉移到了西安府府衙。
　　經過壹番大清洗之後，西安府府衙的官員可以說是十不存壹，包括底層吏員在內，滿打滿算也就剩下不過十幾人。
　　這十幾人如今正帶著壹群自城外災民之中所挑選出來的壹部分窮書生以及鄉老忙碌無比的處理著諸多政務。
　　雖然說看上去繁忙而又笨拙了些，可是絲毫不妨礙整個布政使司衙門的運轉。
　　畢竟平日裏這些事務的處理也都是由諸多中低層的官員去執行，至於說布政使、按察使這些官員，最多就是在壹些大事上面拿個主意罷了。
　　李桓幾乎壹下子將整個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給清空，卻又在壹定程度上保證了政務的正常運轉，顯然是經歷了福州那壹遭之後，已經有了壹定的經驗和應對之策。
　　此時李桓正坐在壹處偏廳之中，翻看著各自奏報上來的事情。
　　忽然之間壹者腳步聲傳來，李桓擡頭看去，就見錦衣衛百戶顧玉章正壹臉欣喜的大步走來。
　　“屬下拜見大人。”
　　李桓淡淡的看了顧玉章壹眼，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顧玉章手中那壹份密函之上道：“何事？”
　　顧玉章將手中密函遞給李桓道：“回大人，這是榆林道錦衣衛百戶所秘密傳來的消息。”
　　李桓眉頭壹挑，神色之間帶著幾分鄭重之色。
　　榆林道可是九邊之壹榆林鎮所在，陜西壹地幾處錦衣衛百戶所，其中就有壹處坐落在榆林道。
　　壹般來說，榆林道錦衣衛傳來的消息，大多都是關於草原韃靼入寇的消息，不管入寇規模大小，但凡是韃靼寇關，必然是驚動四方，甚至規模稍大壹些，便有可能會上達天聽，驚動朝廷以及京師。
　　這會兒榆林道錦衣衛百戶所傳來消息，莫不是草原之上的韃靼人又有什麽異動了嗎？
　　伸手接過密函，李桓將之拆開，當看到密函的內容的時候，李桓不由得眉頭壹挑驚訝的道：“沒想到嶽不群竟然會流落到榆林鎮去。”
　　站在壹旁的顧玉章聞言不禁愕然擡頭，臉上滿是驚喜之色，顫聲道：“大人，您說嶽千戶並沒有死，人就在榆林鎮？”
　　李桓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密函是嶽不群通過榆林錦衣衛百戶所傳來的報平安的信函。”
　　說著李桓將密函遞給顧玉章，顧玉章看過之後，臉上滿是喜色道：“嶽大人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桓笑道：“要不說嶽不群命大呢，能在風清揚等人的追殺之下逃得壹命，雖然說受了重傷，可是這運氣也不是壹般人可比的。”
　　說著李桓道：“傳訊給嶽不群，讓他好生養傷，早些回來。”
　　顧玉章應聲而去。
　　外面陳耀、杜廣抱著壹摞的賬冊走了過來，同顧玉章迎面，點了點頭。
　　走進廳中，陳耀、杜廣二人將那壹摞賬冊放在李桓面前道：“大人，終於清點清楚了。”
　　這幾日陳耀、杜廣幾人便壹直帶著錦衣衛負責清點抄家所得，如今總算是有了壹個結果。
　　李桓聞言眉頭壹挑。
　　只聽得陳耀開口道：“大人，此番抄家，涉及近百家之多，其中尤以廖家、蘇家、魏家、胡家等地方豪強為甚，共計抄沒出糧食二百三十五萬石，金銀共計五百四十余萬兩，另有田畝、店鋪、莊園不計其數。其價值不下上千萬兩。”
　　李桓聞言不由眼中閃過壹道精芒道：“妳說糧食足足有二百三十萬石？”
　　陳耀重重點了點頭道：“不錯，拋開被貪墨的朝廷賑濟糧，幾家抄出來的糧食就有二百萬石之多，這可是二百萬石的糧食啊，甚至不比朝廷第壹批下發的賑濟糧數量少。”
　　李桓深吸壹口氣，渾身殺機彌漫道：“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他們這些人囤積了上百萬石的糧食，可是陜地卻有上百萬的百姓連壹口飽飯都吃不上，更是有成千上萬的人活生生的餓死。”
　　陳耀咽了口水，看著李桓顫聲道：“大人，這些抄沒來的東西，該如何處理？”
　　李桓只是稍稍沈吟壹番便道：“我會親自奏明陛下，其中抄沒的糧食就地用以賑濟災民，而金銀之物則是裝箱然後運回京師，充入陛下內庫，至於店鋪、莊園，礦山等待大災過後進行發賣。”
　　說著李桓看了陳耀壹眼道：“抄沒出來的田畝大概有多少？”
　　陳耀連忙道：“回大人，田畝大概共計有壹百八十萬畝之多。”
　　李桓眉頭壹挑，說實話這個數字的確是有些驚人，可是想壹想此番西安府幾乎八九成的大豪強、官員全部被抄家滅族，近二百萬畝的良田，數量已經不算多了。
　　畢竟上百家算下來，每家也就上萬畝良田，想壹想那嚴嵩、徐階等人，動輒霸占良田數十萬畝的聲勢來，西安府的這些豪強、官員到底是差了許多。
　　就見李桓坐在那裏，壹只手輕輕的叩擊著桌案，忽然之間道：“傳關征來見我。”
　　沒有多久，就見壹身甲胄在身的關征大步而來，行至近前，直接向著李桓拜倒道：“末將振威營指揮使關征，拜見大都督。”
　　李桓看了關征壹眼，微微點了點頭道：“關指揮使起身吧。”
　　嘩啦壹身，甲胄發出響聲，身形魁梧的關征站起身來，恭敬的看著李桓道：“不知大都督召末將前來，有何吩咐？”
　　李桓看著關征道：“關征，妳即刻帶人前往城外的流民之中，去給本官豎起招兵的大旗來，給我招募士卒，任何通過篩選之人，壹旦加入軍中，本官便賞賜其十畝良田，十兩白銀，五石糧食以做安家費用。”
　　李桓這話落下，關征等人不禁露出驚愕之色，幾乎是本能的，關征道：“大都督，這條件是不是太好了些啊。”
　　怪不得關征會是這般的反應，其他不提，單單是十畝良田便足夠讓人打掉頭爭著參軍了，更何況還有銀子、糧食。
　　城外的那些流民為了活下去，但凡是給他們壹口飯吃，流民之中的青壯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加入軍中。
　　所以說李桓給出這麽優厚的條件，絕對是超出了關征等人的意料。
　　李桓搖了搖頭道：“既然條件這麽優厚，那麽篩選的條件自然也非常的嚴格。”
　　關征精神壹振，看著李桓。
　　李桓緩緩道：“記住，招募之人務必要出自良家，家有父母、兄弟者擇優選拔，務必要挑選品性敦厚之人。”
　　關征聞言不禁眼睛壹亮，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如果說真的按照李桓所說的要求去挑選兵員的話，那麽最後所選出來的兵員絕對是最優秀的。
　　不過很快關征便帶著幾分擔憂道：“大人，挑選這種兵員倒是不難，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大人還給出這麽好的條件，到時候流民之中隨隨便便就能夠挑選出上萬人出來，只是那些偷奸耍滑，地痞流氓之類，又該如何處置？”
　　李桓賞賜給這些兵卒的親眷以良田、金銀、糧食之物，必然會引得流民之中許多地痞窺視，那些普通百姓之家可是不敢招惹那些地痞流氓的。
　　李桓淡淡道：“此事簡單，招兵的消息壹旦發出，那麽好的條件，那些地痞流氓必然最先應招，到時候關指揮使妳便將這些人獨立壹營，以軍法約束，不尊號令著，殺了便是。也省的他們這些人散落民間，禍害百姓。”
　　關征眼中流露出幾分興奮之色，當即沖著李桓躬身壹禮道：“末將領命，這就去辦。”
　　不過轉身之際，關征猶豫了壹下看著李桓道：“大人，不知招兵數量可有限額？”
　　李桓微微壹笑道：“西安府壹地，許妳兩萬名額。”
　　看著關征興奮的離去，李桓嘴角露出幾分笑意。
　　陜地自古出強兵，其他不說，強秦，盛唐，皆是以陜地為根基，繼而征伐壹統天下。
　　按照李桓心中的規劃，李桓準備在陜地招募十萬青壯，畢竟京營滿員的話，足足有二十五萬左右的大軍，然而如今京營壹番裁汰下來，竟然只有四萬余精銳，缺口足足有二十萬之多。
　　如今陜地大災，李桓若是真的如願招募十萬青壯的話，那麽按照他給出的優厚條件，到時候足可以惠及十萬戶，數十萬災民。
　　至於說他許下的條件，無論是糧食還是田畝又或者是金銀，說實話，李桓壹分銀子沒帶離京，如今托這些陜地官員的福，所需的壹切全都齊備。
　　十萬青壯需要百萬畝良田，安家的金銀百萬兩、糧食五十萬石，可是李桓單單是在西安府便抄沒出良田近二百萬畝，金銀五百多萬兩，糧食更是二百萬多石之多。
　　別說是招募十萬青壯了，便是再翻上壹倍，也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天色昏暗，夜幕降臨
　　連綿的山巒之間，壹座綿延數千裏的長城便坐落在山川之間，將草原上的胡人阻隔在外，形成壹道道關卡，做為中原之屏障。
　　三郎口是榆林鎮下轄的諸多關卡之壹。
　　這些關卡因為其大小以及重要性，九邊重鎮都會分派士卒把守，哪怕是不能夠起到阻攔韃靼入寇的作用，至少也能夠起到示警的作用。
　　壹旦篝火燃起，必然會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四方，讓九邊重鎮做出反應。
　　而三郎口平日裏駐守的士卒便是壹個百戶，上百人。
　　這數量已經是不少了，因為三郎口是壹處極為重要的關卡，可以容納大量的兵馬穿行而過。
　　壹個百戶駐守在這裏，除非是被突襲，否則的話，靠著關卡，未必不能夠將來襲的韃靼人阻攔在外，堅持到援軍到來。
　　這壹日，百戶官湯平招呼壹眾手下聚集在關口之中，壹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幾壇老酒此刻已經被打開，壹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
　　天氣寒冷，這些戍邊的士卒最喜歡的就是美酒，不過平日裏他們也沒有多少機會能夠喝到美酒。
　　所以說這會兒看著自家的上官湯平，不少士卒都露出幾分詫異之色，當然更多的人註意力都在那酒壇子上面。
　　湯平哈哈大笑道：“今日本官納娶小妾，本官心中高興，特命人送來美酒幾壇，與重兄弟共享。”
　　聽湯平這麽壹說，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恍然想起，今天湯平還真的是納娶了壹名嬌媚的妾侍。
　　當即就有小旗官興奮的笑道：“多謝大人賜酒。”
　　“多謝大人！”
　　登時壹眾人便不再遲疑，紛紛上前端起酒碗便喝了起來，這樣的機會可是不多，這樣的美酒也不多見，錯過了可就真的錯過了。
　　可以說上百士卒，除了寥寥幾人不喝酒之外，差不多所有人都喝了壹大碗的美酒。
　　夜幕降臨，三郎口之外，壹隊兵馬影影綽綽，不知有多少，正緩緩的接近三郎口關卡。
　　為首的阿裏哈同湯定力走在壹起，幾名湯家的精銳家丁護在湯定力身旁。
　　腳步壹頓，阿裏哈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燈火，心中清楚，前方就是三郎口。
　　他壺裏部也曾從三郎口破入關內，行劫掠之事，所以說對於三郎口並不陌生。
　　同樣阿裏哈也清楚三郎口的防禦非常之嚴謹，尤其是那近百名戍邊的士卒，幾乎大半都是百戰余生的老卒，戰力極其驚人，依托關口的話，就算是他不顧及族人性命想要沖破關卡，怕是也要付出數百條人命的慘痛代價。
　　此時阿裏哈看向湯定力道：“湯兄弟，妳確定我們可以不損分毫的通過三郎口嗎？”
　　湯定力笑著點了點頭道：“阿裏哈兄弟，難道妳還信不過兄弟我不成？”
　　阿裏哈嘿嘿壹笑道：“不是信不過湯兄弟，實在是……”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關卡突然有燈火搖曳，燈火有規律的搖曳了幾下，而看暗道這壹幕的湯定力當即笑道：“行了，可以出發了，前面的關口我湯家的人已經擺平了。”
　　阿裏哈聞言先是壹楞，隨即臉上露出幾分笑意，沖著身旁的索尼特道：“索尼特，妳帶上族中的勇士，去前方看壹看。”
　　索尼特聞言當即興奮的招呼百余名壺裏部精銳直奔著三郎口而來。
　　此時的三郎口關口之中，原本供戍邊的士卒歇息的大通鋪之中此刻卻是散發著壹股濃郁的血腥之氣。
　　壹身甲胄的湯平手中提著壹柄長刀，身邊跟著幾名家丁，而在他們身前，則是壹具具在昏迷之中被砍殺的戍邊士卒的屍體。
　　近百戍邊的士卒，沒有死在韃靼人的手中，反而是死在了自家上官的手中。
　　壹名家丁眼中閃爍著兇戾之色，鋒利的刀芒自壹名昏睡的老卒脖頸之間劃過，登時鮮血激射，昏睡的老卒壹陣劇烈的抽搐，迷茫的雙眼睜開，當看到壹臉陰狠之色的湯平等人的時候，眼眸之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大人，共計八十六人，已經盡數殺了，還剩下外面值守的幾人。”
　　湯平微微點了點頭，沖著壹人道：“湯遵，妳去發信號，其余人隨我去將那幾人料理了。”
　　關口處，幾名不久前並沒有飲酒的老卒正懷中抱著冰涼的刀槍靠在背風處，有壹搭沒壹搭的閑聊著。
　　忽然之間，老卒秦莊眉頭壹皺道：“老徐，有沒有聞到壹股血腥氣。”
　　其余幾名老卒聞言皆是壹楞，隨即嗅了嗅，當即就聽得徐淩握緊手中長刀低聲道：“的確是有壹股濃郁的血腥氣從關口之中傳來。”
　　借著燈火，幾名老卒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就在這個時候，湯平帶著幾名家丁走了過來。
　　看到湯平的時候，秦莊幾人連忙起身向著湯平迎了上來道：“大人，您怎麽來了。”
　　湯平微微壹笑，上前道：“本官有些睡不著，所以出來走壹走……”
　　“噗嗤”
　　隨即壹聲悶哼傳出，就見壹柄利刃沒入了秦莊的體內，秦莊看著壹臉獰笑的湯平，再看看那刺入體內的匕首，臉上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口中鮮血湧出，顫聲道：“大人，您……”
　　與此同時幾名跟著湯平的家丁也齊齊出手。
　　有心算無心之下，幾名老卒幾乎當場被殺了個精光，只有落後壹步的徐淩發現不妙，及時避開，見勢不妙，直接自山口滾落，消失在夜色當中。
　　見此情形，幾名家丁試圖追上去，不過湯平卻是喚住了幾人道：“逃了他壹人也妨礙不了大局，到時候給他扣上壹個逃兵的帽子便夠了。他壹個逃兵無論說什麽，都沒有人會相信的。”
　　說著湯平正色道：“接下來是接應壺裏部的人入關。”
　　很快就聽得壹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索尼特帶著人便被湯平幾人迎入三郎口之中。
　　看著倒在地上的幾名大明士卒的屍體，再看看湯平等人身上的鮮血，索尼特立刻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壹回事。
　　尤其是當得到消息帶領大隊人馬趕來的阿裏哈看到關口之中那被砍殺的近百名大明戍邊老卒的時候，阿裏哈不禁放聲大笑，拍了拍湯定力的肩膀道：“好兄弟，以前為了殺入三郎口，我壺裏部死了不下二三百人，沒想到這次由妳們相助，竟然這般輕松。”
　　湯定力臉上掛著笑意道：“壺裏部是我們湯家的朋友，為朋友排憂解難，不正是應該的嗎？”
　　阿裏哈微微壹楞，隨即點頭道：“對，壺裏部與湯家將永為朋友，互相幫助。”
　　湯定力捋著胡須笑道：“阿裏哈，此番咱們悄悄入關，沒有驚動任何人，要不了多久便可以輕松伏擊運糧隊，到時候妳我兩家便可平分糧食。”
　　阿裏哈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帶著幾分興奮道：“走。”
　　榆林道
　　幹涸的大地之上，煙塵滾滾，壹隊騎兵四散開來，巡視四方，顯然是大軍前哨。
　　就見官道之上，壹隊長長的車隊蜿蜒而來。
　　上千士卒此刻正押送著數百輛大車緩緩而來，整個車隊足足有數裏長，這壹支隊伍正是朝廷所調撥而來的賑濟糧，足足兩萬石之多。
　　數百輛大車吱吱呀呀緩緩前行，負責運送糧食的民夫都有壹兩千人之多，再加上護送的上前大軍，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千來人。
　　為首的壹名遊擊將軍正滿身風塵仆仆的騎著戰馬，不停的詢問著歸來的哨探前方的消息。
　　甄偉做為壹名遊擊將軍，在榆林鎮邊軍之中也算得上是是壹名中上層將領了，只不過因為性子太過耿直的緣故，哪怕是壹身武力驚人，立下不少的功勛，可是十幾年間升任至遊擊將軍之後，官職便再也沒有動彈過。
　　此番甄偉被派來押運朝廷調撥的賑濟糧，這個任務可不是什麽美差，所以最後便落在了甄偉身上。被指揮使湯定邦派來押運糧食。
　　甄偉性子耿直，倒也沒有說什麽，領了將令之後便帶領壹幹手下壹路押運著糧食奔著綏德州而來。
　　此時甄偉皺眉看著身邊壹名親兵道：“怎麽回事，湯夜這總旗官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說過，半個時辰便務必派人匯報壹次消息嗎，這都快壹個時辰了，為什麽還沒有絲毫的消息。他眼中可還有軍法，還是說以為本官不敢殺了他嗎？”
　　親兵輕咳壹聲道：“大人，湯夜怎麽說也是指揮使大人的人……”
　　甄偉聞言冷哼壹聲道：“那又如何，既然在本將軍麾下，那麽便要遵守本將軍的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