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雷恩的死劫

　　梅特涅願賭服輸，他選擇替雷恩占蔔壹次。
　　原本雷恩聽著這占蔔要消耗壽命，便沒打算要行使這個賭約贏家的權力。
　　可這剛開口，梅特涅的第壹張撲克就已經翻了出來。
　　壹張“梅花J”。
　　不同的是，這張撲克上，縈繞著壹層像是火焰的黑氣。
　　梅特涅看著這張撲克，嘴角微微壹揚，想了想，說道：“黑色火焰系超凡……有資格入‘JAKE牌’的，應該是奧瑪宮廷大供奉，十大傳奇的【閻魔】黑摩斯·薩卡利亞。不過看樣子，是牌語是‘兇’呢……”
　　雷恩聽著瞇瞇眼神神叨叨地講解占蔔牌語，眉頭緊皺。
　　就這樣判定了壹個人的兇吉？
　　他如何辦到的？
　　不過，想著應該占蔔+推論出來的。
　　這【閻魔】黑摩斯·薩卡利亞是大皇子昆廷的老師，妥妥皇後壹脈。如果明天政局有動蕩，這位大法師，哪怕是“十大傳奇”也不見得能討到好處。
　　不過，雖然這占蔔看上不那麽科學，可出自梅特涅之口，雷恩也選擇了相信。
　　他也沒多問。
　　而這時候，梅特涅也沒多數說這張牌，又翻起了壹張，壹張手持刀斧的“紅桃JAKE”。
　　不過，牌面上，這張牌上的侍衛鎧甲有著濃濃的黑暗風，看上去更像是機甲。
　　“這個應該是的雷恩先生的那位傳奇機械師了……”
　　梅特涅品了壹瞬，繼續說道：“牌面不錯，大吉大利。”
　　然後又翻了壹張，再翻了壹張……
　　壹張接壹張。
　　……
　　雷恩也看出來了，這撲克占蔔並不是直接出結果。而是會浮現壹些“線索”，讓占蔔者用自己的認知去推導會發生的事情。
　　能在他占蔔中出現的人物，無壹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無壹不是明天可能會參與那場奧瑪皇權更替變故的重要人物。
　　不過，旁人的命運如何，雷恩也沒興趣去多去關心，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身邊的人。
　　直到這時候，梅特涅又翻出了壹張牌，是壹張“紅桃Q”，也就是“皇後牌”。
　　而這張撲克的牌面上，隱隱溢散著壹股寒氣。
　　“喲……”
　　梅特涅看到這裏，突然笑了笑。
　　然後看了看雷恩和他身邊的尤彌爾，似乎明白了兩人的關系，又意味深長地說道：“雷恩先生身邊的人，氣運都不差呢。”
　　不過，他沒解說這牌語。
　　但這話，自然指的是尤彌爾。
　　然後翻了下壹張牌，翻到了壹張“黑桃Q”，壹張畫著美艷女人的黑皇後牌。
　　這時候，梅特涅的臉色這才微微有些變化，挑眉冷諷道：“嘖嘖……無論翻多少次，這惡毒的女人都必死無疑呢。”
　　他也沒多說，壹個必死之人不值得他多費口舌。
　　再翻了兩張“黑桃7”和“方塊10”。
　　然後，這才又翻到了壹張大牌。
　　壹張牌面上有猩紅血液的“方塊K”，猩紅國王。
　　他似乎並不意外，說道：“明天的事情，希德的羅吉爾也會插手……”（希德皇帝）
　　雷恩聽到這裏，眸子壹轉。
　　奧瑪的皇權交替，希德皇帝也會插手？
　　這事情好像越來越復雜了。
　　壹旁的尤彌爾和安德魯壹聽，神色很不好看。
　　無論哪位皇子掌權，這都是他們奧瑪帝國內部自己的事情，希德的皇帝來差上壹手，這事情的性質就不壹樣了。
　　他們很憤怒，也很疑惑，糾結是哪方勢力為了奪權，勾結了國外勢力？
　　然後再翻了幾張不關緊要的小牌，再出現了壹張大牌——“黑桃K”。
　　奧瑪老皇帝的牌，死牌。
　　梅特涅同樣沒多說，只是鼻腔輕哼冷笑之後，便繼續翻了下去。
　　再然後，出現了壹張“紅桃K”。
　　國王牌裏氣運最盛的壹張。
　　可就是這壹張牌翻出來，占蔔卻出現了變故！
　　……
　　“這應該就是光輝城的國王基普林·溫斯特……現在也只有他有資格成這張牌了。”
　　梅特涅講解著占蔔的牌語，可就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雷恩之前說的話。
　　而就是這念頭壹起，仿佛和冥冥之中某些存在有了牽連。
　　就這時候，梅特涅似乎感知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臉色猛地色變！
　　雷恩三人也瞬間發現了他臉色的異常，定睛壹看，那張“紅桃K”上突然熠熠白色光芒，還越來越盛。
　　再壹眨眼，就已經像是太陽般光芒刺眼了。
　　就這時候，詭異的壹幕出現了……
　　那張牌面上的國王，額間緩緩睜開了壹只豎眼，這變化也讓那張撲克突然籠罩了壹股神聖不可褻瀆的氣息。
　　雷恩心中脫口而出：“三眼邪神！”
　　另壹方面，梅特涅瞳孔猛地壹縮，立刻做出了應對。他雙手頻頻變幻法訣，似乎再和冥冥之中的某種存在對抗。
　　可下壹瞬，他像是受到了什麽不可力抗的重創，猛地就是壹口血噴了出來！
　　待得鮮血染紅了那張撲克，那股刺眼的白光這才消散。
　　而下壹瞬，他已經翻出來的十多張撲克，突然就亂了……
　　所有剛才已經浮現出的“占蔔跡象”這壹刻都亂了，似乎有壹只無形大手攪亂了這些牌的命運，讓原本的梅特涅推導出的壹切的結果都又變成了無序狀態。
　　雷恩看著面若金紙的梅特涅，關切問道：“梅特涅先生，妳……？”
　　梅特涅搖搖頭，示意自己看沒事兒。
　　可他的臉色卻十分凝重，盯著撲克牌面的眼睛也瞇的越來越窄，都快瞇成了壹條線。
　　數息之後，待得翻騰的氣血似乎平緩了下來，他這才解釋道：“有強大的意誌幹擾了我的占蔔……不！或者說，我的占蔔觸碰到了某些我的能力和認知所不能觸及的存在。”
　　雷恩提到：“那個邪神？”
　　梅特涅點點頭，說道：“之前我不知道祂的存在，所以先入為主的推導了壹次占蔔結果，得出了壹些結論。而因為推演涉及了祂，所有占蔔都又變成了無序狀態。”
　　“嗯……？”
　　雷恩露出了疑色，這話他完全沒聽懂。
　　梅特涅沒待人問，便開口解釋道：“那個活著的神祇有足夠攪動整個局面的能量……從某壹方面來說，祂的存在，讓壹切規則都得順從祂的安排進行下去。”
　　“這……”
　　聽到這話，雷恩突然想到了光輝城那傳教士改變人信仰認知的能力。
　　這強行更改規則的能力，不就是讓老皇帝立詔傳位二皇子這種行為麽？
　　他覺得，這事情必須說出來，或許這個智近乎妖的家夥能幫忙參考些什麽，便說道：“梅特涅先生，可能有壹個情況得給妳說……”
　　雷恩三兩語說清楚了那傳教士的詭異手段。
　　……
　　聞言，梅特涅的眸子轉的非常快，大感意外：“還有這樣的事？”
　　這家夥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裏自言自語道：“怪不得啊。差點又全盤出了差錯了啊……”
　　顯然，瞇瞇眼意識到了他的占蔔結果，因為自己的認知受限而出現了不可預料的偏差。
　　不過，他臉上卻並未露出任何沮喪氣餒的神情，反而目光精芒熠熠，像是那種是遇到挑戰，越發躍躍欲試的狂熱。
　　“嘖嘖……這局面越來越有意思了啊……”
　　梅特涅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讓他臉上的神情看上去高深莫測，“可惜……既然知道了雷恩先生是‘JOKER牌’，那麽哪怕那位對手真是壹位不可力敵的神祇，這牌局也還有得玩呢……”
　　頓了頓，他目光中瘋狂的精芒越來越濃郁，笑道：“凡人能與神對弈，這種感覺，真讓人興奮呢。”
　　雷恩對這家夥不太正常的瘋狂心態早已習以為常。
　　之前他並不好奇占蔔的結果，但現在看到這裏，他卻有了濃濃的興趣。
　　有希德皇帝參與，還有壹位神祇的意誌，奧瑪的政局到底會怎麽變化？
　　……
　　“這樣壹來，我之前的占蔔，完全沒了參考意義了啊……”
　　梅特涅看著已經變得混亂的撲克，略微皺了皺眉。
　　這時候，他看看雷恩，又說出了壹句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現在看來，唯壹可以確定的牌面，就是雷恩先生妳了啊。”
　　“那麽……就讓我看看，雷恩先生的運勢，比那邪神又如何！”
　　說著，他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然後深深吸了壹口氣，鄭重其事地翻起了下壹張撲克。
　　可是，之前明明很輕松的壹張撲克，這壹次卻猶如千鈞。
　　雷恩看著梅特涅捏著撲克的手上青筋暴起，他仿佛用了很大的力量，才將這張撲克的壹角掀了起來。
　　壹個“J”露出了出來。
　　赫然就是那張彩色小醜牌。
　　即便是旁觀的雷恩和尤彌爾，這壹刻，心情也有些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他們知道，這占蔔的預示著雷恩的命運！
　　整個翻牌過程持續了將近十秒還沒能看到完整牌面，梅特涅額頭已經冷汗連連。仿佛有壹股無形力量制止他做這樣壹次占蔔。
　　“哼！”
　　就最後關頭，梅特涅壹聲冷哼，眼中閃過壹抹果決。
　　然後，又是壹口猩紅鮮血噴了出來。
　　就這時候，那股無形力量似乎這才散去。
　　他將那張小醜牌翻了起來！
　　屋裏四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張撲克之上。
　　然而，他們也看到無法理解的壹幕。
　　原本小醜牌上應該是壹個紅鼻子小醜正在玩飛刀……
　　可這張牌上，小醜牌的飛刀卻插在了他自己的胸口。
　　小醜死了！
　　而且，這個小醜的形態並不完全是人形，他的尾椎上，還卻長出了壹條惡魔的三角尖尾巴。
　　“咦……這是……”
　　看到這壹幕，即便是梅特涅這個占蔔師，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顯然，他壹時半會兒也沒看懂占蔔牌語想告訴他什麽。
　　……
　　“看上去……雷恩先生會有壹場‘死劫’。但好像哪裏又不對勁兒……”
　　半晌後，當梅特涅說出這話的時候，他自己的臉上都露出了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神情，自言自語地反問道：“大氣運加身的小醜，為什麽會死掉呢？”
　　他很確定，雷恩就是那個彩色小醜。
　　否則之前他也不會抽出“彩色JOKER”，而自己現在也不可能翻出這樣的占蔔。
　　雷恩聽到自己要“死”，眉頭也皺了起來。
　　難道自己在未來會遇到什麽必死的危機？
　　這和“逢兇化吉”的“兇”，完全是兩個概念。
　　能讓梅特涅這家夥如此正中地說出這個占蔔“大兇”的結果，這不得不讓人重視。
　　可同時，他又很疑惑，自己為什麽會死？
　　現在黑龍城如日中天，誰還能殺掉自己？
　　……
　　壹旁的尤彌爾聽到雷恩的占蔔結果居然是“死劫”，俏臉上也立刻浮現了憂色。
　　她顧不得什麽，直接開口問道：“這占蔔結果會不會有誤？”
　　梅特涅搖搖頭，道：“畢竟是我耗費了二十年的壽命得出的占蔔結果……不會出錯的。”
　　頓了頓，他又多解釋了壹句，道：“傳說上古神話時期，有能預知未來的‘先知’，他們會預示未來必定會發生的事情。但撲克占蔔並不是對未來壹定會發生事情的預知，而是壹種可能性‘推導’。所以，即便是‘死劫’，也只是表示最大可能會發生，但也不是絕對無法改變。當然，改變概率不大就是了……”
　　常人遇到這種占蔔結果，意味著必死無疑。
　　可梅特涅這番的語氣很篤定。
　　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他能改變這個結局。
　　尤彌爾自然聽出了這點，她沒有拐彎抹角，又問道：“如何改變？”
　　梅特涅瞇著眼想了壹會，說道：“撲克，有撲克的規則。既然雷恩先生是‘彩色JOKER’，那麽也就意味著他必定有大氣運加身。撲克裏，能贏得了這張牌的很少……現在看來，也只有壹個可能。”
　　話說到這裏，雷恩和尤彌爾立刻就想到了什麽，異口同聲道：“邪神！”
　　也只有那個超出了人們認知的三眼邪神，才有可能做到這壹切。
　　雖然看上去黑龍城現在於世無敵，但卻不包括，那個人們對祂能力幾乎壹無所知的邪神！
　　“還沒壞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梅特涅看了看滿臉凝重的雷恩，突然露出了輕松的笑意，道：“我這條性命都是雷恩先生救的，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雖然我對那位迷霧外神祇的認知也壹片恐怕，但並不表示我們就壹定會輸。”
　　他用上了“我們”。
　　無論是能改變這個時代社會秩序的“黑龍城”，還是救命之恩，他都不會讓雷恩死掉。
　　雷恩想了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險，試探著問道：“我的‘死劫’……是不是因為明天的變故？”
　　如果是，他打算現在就離開奧瑪皇都。
　　梅特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搖搖頭，說道：“既然是占蔔推導出的最大概率結果，哪怕是妳刻意避開，也躲不過的。”
　　也就是說，跑也沒用。
　　雷恩聽著他的語氣，雖然神情凝重，但也並沒有多少慌張。
　　雖然他相信梅特涅不是危言聳聽，但……這家夥顯然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他問道：“梅特涅先生似乎篤定我能解開這個死局？”
　　“當然！”
　　聽到這話，梅特涅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如果我在妳身邊的話。雖然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但在現有的規則下，我們壹定不會輸……”
　　雷恩：“妳在我身邊？妳的意思是……妳能幫我化解這‘死劫’？妳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以為梅特涅是從占蔔中預料到了壹些什麽。
　　可梅特涅卻搖搖頭，說道：“我和妳們壹樣，對那個邪神的手段幾乎壹無所知。所以，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這話壹出，沒待雷恩的疑惑浮現在臉上，他又繼續說道：“但我知道壹種必定會贏的可能。”
　　“？？？”
　　雷恩壹聽，豎耳恭聽。
　　穩贏的可能？
　　“還記得我曾經給妳說過‘最優占蔔’的原理麽？”
　　梅特涅笑著說道：“我不用知道這樣做會發生什麽。但卻知道這樣做，會得到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