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與神同行（二）

　　“神孽。”愷撒說。
　　這是壹頭強大而可怖的怪物，他有著泰坦般的巨大身軀，比起愷撒來也不遑多讓，體表滿溢著暴烈的能量，這些能量纏繞著古龍的身軀，不斷撕扯金龍的脆弱靈魂，在巨龍的痛苦哀嚎聲中，阿希利克歐斯得到了極大滿足。
　　可憐的史坦尼斯，即使死後恐怕也無法前往鉑金龍神的神國了。
　　神孽大多來自神祇，是神與神或神與其他高等生命誕生的禁忌結晶，他們生來就是強大無匹的怪物，憎恨所有活的、死的生物，存在的目的就是不斷的廝殺破壞、將自身的痛苦波及到每壹個生物身上，好在這些神孽要麽都被更高等的神所封印，要麽只能在星界的混亂區域遊弋。
　　然而現在有壹只進入艾拉迪亞。
　　將已徹底失去生命的史坦尼斯放下，阿希利克歐斯擡起頭，望向出現在諸穹之冠的愷撒，張開滿嘴利齒露出壹個笑容：“妳來晚了，黑龍。”
　　“妳怎麽知道的我會救他？”愷撒將目光聚集在金龍身上，顯然已認出死者的身份。
　　“救它？”阿希利克歐斯詫異的看了壹眼腳下屍體，然後把金龍的頭骨踩碎：“不不不。我是說，如果妳能來得早壹點、再早壹點，或許能戰勝我也說不定。”
　　他捏了捏脖子：“現在的我已經適應了這世界。”
　　“那妳還挺聰明。”愷撒笑。
　　“妳的言語中懷有惡意。”阿希利克歐斯盯著他，右手虛握，某種領域自他體內擴散開來，蔓延至整個蒼穹之冠山脈，將黑龍籠罩在內。
　　“按理來說，物質位面的世界意誌會排斥壹切外來事物，連神祇都不能輕易降臨，像妳這樣的家夥更是會因自身強大而瘋狂的力量而被反制致死。”
　　愷撒似乎對周圍的變化毫無所覺，依舊自顧自的說，“我很奇怪，妳到底是怎麽進入艾拉迪亞的，怎麽樣，透露壹下？”
　　“吼吼。”地面因阿希利克歐斯得意的笑而震動，“很疑惑麽？好，我來滿足妳臨死前的願望。因為——妳！”
　　“我？”愷撒的龍臉出現詫異的表情。
　　神孽是很難與其他生命產生交流的，不過對方是個足以與自己匹敵的強大生物，無法像螞蟻壹樣被輕易碾死，阿希利克歐斯也就不介意多說兩句：“妳那低劣的眼睛無法看見，艾拉迪亞正在土崩瓦解，化成星界的壹部分。這些物質位面在星界中誕生，也必將重回星界的懷抱。”
　　“我知道。”愷撒點頭，居然壹本正經的與壹頭神孽討論起來：“但這個過程需要數十上百萬年，以我們腳下所處世界的規模而言，時間可能會更久。”
　　“但妳們對這世界所構成的壹切影響，都會使這個進程加快。”阿希利克歐斯只有指甲蓋大的耐心正在被迅速消耗，他語速變得非常快，壹口氣把壹大段話講完：“強大生命的誕生、神祇的頻繁下界，戰爭和毀滅、重建與新生，都會加速物質位面的衰老。而那些試圖挑戰規則的事，則更是會給它造成壹次又壹次重創。”
　　“例如神孽沖破界壁。”愷撒瞇起眼。
　　“收起妳那討人厭的眼神。”
　　阿希利克歐斯說，“從某些方面來說，我們是壹樣的，早在很久之前，我就已經註視到這個世界，但那時這個世界的防禦還相當穩固，然而就在這幾百年的時間內，它以匪夷所思的速度衰弱下去，與此同時，壹頭異體龍正在高速崛起，現在連眾神都在談論它的名。”
　　“妳說，這二者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阿希利克歐斯盯著愷撒，貪婪的舔了舔嘴角：“吞食世界壽命化為己用，這可是連眾神都垂涎的能力。深淵的三柱神讓惡魔大軍全力挖開蟲蝕通道貫穿此界，但相比征服世界，我想他們恐怕對妳更感興趣壹些，可惜現在，深淵惡魔只能跟在我身後了。”
　　他大聲說：“狄摩高根，妳聽得見嗎？”
　　“這麽說。”愷撒撓了撓下巴，“妳之所以出現在這，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
　　“妳還挺聰明。”神孽用愷撒之前說這句話時壹模壹樣的語調說，然後做出戰鬥姿態：“我知道，妳不可能會說出吞食世界之力的秘密，但只要吃了妳，我或許就能得到那份力量。”
　　“我說。”
　　“哈？”黑龍沒頭沒腦的話讓阿希利克歐斯動作壹滯，他試探著、不確定的問：“什麽？”
　　“如果我不說的話，妳們這些家夥估計會沒完沒了，神祇神孽、惡魔魔鬼、還有其他更令人頭疼的存在，我可對付不了這麽多東西。”
　　愷撒攤了攤爪子，壹副苦惱的樣子，“那就只能坦白了——其實我不是五色龍，也不是異體龍，我是星界中本不存在的天體龍，現在正處於幼年期需要吞噬世界才能成長，現在把妳的神火交給我，等我進化成坍縮龍，幫妳反攻諸神神國。”
　　……阿希利克歐斯花了好壹段時間消化這些信息，表情由愕然到兇惡：“妳在耍我！”
　　“是妳們。”愷撒指了指天空，示意還有神祇在偷聽。
　　“我要粉碎妳！”神孽咆哮著，邁開大步朝黑龍沖去。
　　“看誰粉碎誰。”玩夠了的愷撒昂起脖子。
　　大地顫抖著，壹道赤紅巖漿火柱從地下沖天噴出，形成數百米的巨大熔巖柱，阿希利克歐斯釋放了他的力量，各種領域強化全都張開，在轟鳴聲中，仿佛整個天地空間都在晃動，壹道道赤紅火柱從地面沖天而起，猶如壹道道紅色噴泉。
　　巖漿炸開壹圈圓環，頃刻間覆蓋周圍數百裏，天地間仿佛綻放出壹朵瑰美的火紅之花，諸穹之冠山脈在高溫下扭曲、傾斜，壹座座雄山坍塌，無數動物嚎叫著奔逃，但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別學阿茲利爾斯。”拍打著翅膀的黑龍說，身周洋溢著金色的粒子波濤。
　　“我是阿希利克歐斯，我是元素之王。”熔巖之中的神孽暴吼：“妳口中那個孱弱的惡魔領主，我壹只手就可以捏死！”
　　從高空可以完整的看見整個大地的變化，這座山脈緩緩向上擡起、浮空，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從阿希利克歐斯腳下隆起、拱出。
　　大地四分五裂，裂縫下方則是無盡的赤紅巖漿海。
　　壹團極其巨大的熔巖球在阿希利克歐斯身後凝聚，不斷膨脹，越來越大，他擡起頭，註視著天空中俯瞰自己的黑龍，雙手猛然壹合：“冰封。”
　　神跡出現了，諸穹之冠山脈出現最劇烈的變化，以兆億計的火元素在壹瞬間被替換成冰元素，上壹秒還是熔巖炎獄的諸穹之冠下壹秒變成冰霜墳場，這裏的溫度急轉至下，連時間也被冰封起來
　　——但這不包括阿希利克歐斯和他身後不斷鼓動的熔巖球。
　　“啊啊啊啊啊啊。”阿克利歐西斯吼叫著，迸射的熔巖球以黑龍為中心爆炸，化為實質沖擊波紋壹圈圈炸開，鋪灑下的灰燼讓銀裝的諸穹之冠下起壹場黑色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