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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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二五六章當頭壹棒（第四更）

2019-5-18 20:18

　　臘月十九，陸沈兩家喬遷新居。
　　惠娘特別找人算過日子，據說這天是黃道吉日，宜納彩、開市、婚嫁、起基、蓋屋、遷徙和入宅，壹句話，這天是搬家的好期會。
　　這天是學塾放年假的日子，同時府學也會張貼年底月票的成績。上午遷了新居，下午沈溪就得去看放榜。
　　雖然月考算不得什麽正式考試，但也會像模像樣把考生的成績列出來，第壹次沈溪的成績名列前三十，以每年汀州府有五十人左右考取秀才來說，沈溪第壹次月考算是合格，這讓周氏對他的期望更高了壹些。
　　本來家裏說不奢求沈溪來年就中秀才，但現在說起來，已經不是中秀才的問題，而是要考得更好些，甚至最好拿個案首回來。
　　早晨壹大早，沈溪就抱著自己的枕頭，跟同樣抱著枕頭的林黛壹起往新家那邊去。本來搬家這種事，是不用孩子動手的，但周氏卻堅持讓兩個小的分別拿壹樣東西，不用很重，只要是個意思就行。
　　沈溪抱起自己的枕頭，林黛有樣學樣把枕頭攬在懷裏。兩個小家夥出門抱著倆枕頭，怎麽看怎麽稀奇，壹路上都有人盯著他們瞧。
　　“他們怎麽這樣看我們？”林黛有些羞赧，自然躲到沈溪身後，讓沈溪給她遮風擋雨。
　　沈溪笑道：“那是他們覺得妳好看，我們郎才女貌，他們羨慕……”
　　林黛嗔罵：“呸，不要臉，哪裏有妳這樣誇自己的？”
　　不過聽沈溪這麽壹說，林黛還真就釋然了，小姑娘都有想表現壹下自己的渴望，尤其林黛正值青春期。這時期的女孩子沖動起來做事可是不經過腦子的。之後她便昂首挺胸走路，抱著枕頭就好像抱著孩子壹樣，那驕傲的小母雞形象令沈溪忍俊不禁。
　　如此壹來，別人對林黛的指指點點更多了。最後林黛終於氣餒，還是乖乖地躲回沈溪身後，讓沈溪擋著她。
　　等到了新居。稍微把自己的房間整理壹下，沈溪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這時候林黛又過來扯沈溪的衣︽∮︽∮，服。
　　“餵，我晚上可以過來嗎？”
　　林黛還惦記著沈溪答應她可以過來聽故事。因為現在住的三進宅子，屋子多了去了，沈明鈞夫婦怕盜賊光顧，把住的地方選在了前院，而沈溪和林黛的屋子則在中院的東廂。雖然沈溪和林黛仍舊是兩個房間，但晚上沒人管可以偷偷摸摸來往。
　　沈溪看她壹眼。咧嘴笑道：“想來就來唄。不過妳天亮前要回去，被娘抓到現行，我可救不了妳。”
　　林黛俏臉壹紅：“呸，讓我多留我還不留呢。聽完故事我就回去。”
　　小妮子被周氏打了之後，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在沈家面臨極大的危機，以前她不會主動去討好沈溪，可現在她有事沒事就往沈溪身邊靠，她也知道。只有沈溪對她好，她將來在沈家的位置才能穩固。
　　沒爹沒娘的孩子。更懂得珍惜現在得來不易的生活，林黛可不想再跟以前壹樣，在外面四處流浪當個可憐的小乞丐。
　　沈溪從床邊上拿過來壹個紙包，指頭點了點林黛的腰：“喏，吃吧。”
　　林黛最喜歡吃零食，小妮子壹打開紙包。發現裏面是炒黃豆，馬上眉開眼笑，不過神色旋即黯然：“以前娘省錢也要給我買壹些，現在買了都不給我。”
　　沈溪笑道：“妳多討好壹下娘，娘肯定疼妳。給妳買好吃好玩的。”
　　林黛撅撅嘴，不說什麽，開始嗑豆子，嘎嘣嘎嘣吃得很香。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陸曦兒的聲音：“姨，這是曦兒給您編的花，送給姨……”
　　周氏驚喜的聲音傳來：“哎呀，還是咱家小丫乖，來找妳沈溪哥哥玩嗎？他在裏面。哈哈，真好看，妳自己編的？”
　　“嗯嗯。姨，我去找沈溪哥哥啦。”小丫頭蹦蹦跳跳就到了中院，這讓林黛面頰繃得很緊。
　　“小壞丫頭，就知道跟娘討好賣乖，哼。”說完林黛狠狠咬了壹口豆子，正好陸曦兒從門口進來。
　　陸曦兒可不管什麽大婦在場，她的目標就是沈溪，簡直到了旁若無人的地步，過來直接鉆到沈溪懷裏，先撒嬌壹會兒，才扯著沈溪出去玩。
　　沈溪聳聳肩：“曦兒，我等下要溫書，下午要去看放榜，沒時間陪妳玩。”
　　陸曦兒嘟著嘴，搖晃著沈溪的胳膊：“嗯……不好，曦兒要嘛。”
　　林黛過去扯她壹把：“餵，我陪妳玩，別打攪他。要是明年他考不上秀才，會挨罵的，到時候妳跟我也會跟著挨罵。”
　　陸曦兒瞪著大眼睛，不解地眨了眨，考試什麽的，對於八歲的她來說沒個概念，只知道壹旦面臨考試，她就沒法找沈溪玩了。
　　小丫頭從小就在惠娘的溺愛中成長，她的世界沒有風雨，心靈純真，成天都開開心心。而林黛則不同，心裏藏的事情太多，有時候會稍顯深沈，不太像個孩子。壹個天真無邪，壹個像個小大人，所以周氏越來越喜歡陸曦兒。
　　等兩個小蘿莉出去，沈溪才準備收拾壹下書本。
　　與舊居最大的不同，是新宅子這邊多了壹個房間來作為他的書房。
　　書房與沈溪的臥室相通，南北都開有窗戶的房間光線很好，書桌和凳子擺在面向院子壹側的窗戶下，推開窗戶就可以看到院子裏花臺上栽種的花卉，可惜現在是冬日，只能看到枯黃壹片。
　　書房東西兩側的墻壁全部被書架占滿，惠娘買了許多書回來，把架子塞得滿滿當當，入目處全都是書。
　　惠娘對於沈溪的學業非常看重，但她畢竟不懂得做學問，買回來的書有很多是沈溪用不上的，但沈溪還是很感激，有時候看看閑書放松壹下也挺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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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沈溪去府儒學署看放榜。結果非常不幸，沈溪別說前三十了，就連前七十名也沒入。
　　而名次只列到前七十，前三十為正案，意思是只要取了前三十，應該是穩過院試的。而取在三十壹名到七十名內，則只要努努力就可以過。至於七十開外的，則要留神了，想過院試還要多努力。
　　院試三年兩屆，整個汀州府會多壹百名秀才，而僅僅只是長汀縣過府試沒中秀才的童生就有兩三百人，加上下面各縣的，來年院試參加人數約在六七百之數。
　　六七百人爭取五十個名額，還要刨除這兩三年內各縣試案首的保送名額。競爭非常激烈，但對於本屆剛過府試的考生來說，卻是信心十足，畢竟當年府試高明城只錄取五十人，質量很高，往常年基本壹屆都要取個百八十人甚至是壹百二三十人，童生質量參差不齊。
　　但這種月考，卻不是為應屆考生量身定制。而是為往屆考生所準備。畢竟比起那些揣摩府學教諭、訓導和囑托口味多年的老油條，新晉童生劣勢太多了。
　　沈溪帶著些許失望。從府儒學署出來，就聽壹些人在那兒交談，榜上有名的簡直都以為自己中了秀才壹樣，興高采烈，沒中的則垂頭喪氣，就好像人生沒了目標壹樣。
　　沈溪心想。不過是壹次模擬考試，考試內容還是八股文，百樣人有百種評審標準，寫篇好文章還不壹定是自己所作，值得這麽高興？
　　很多人都認識沈溪。對於沈溪落榜的事，在這些士子中傳得很快。
　　妳沈溪不是牛逼哄哄的嗎，十歲參加府試得了案首，這下被打回原形了吧？
　　沈溪路過壹個人堆時，就聽有人在說：“還好上次沒找他做題，不然就是名落孫山的命。”
　　沈溪忽然想起來，第壹次月考時，曾有人聯系讓他“替考”，而在汀州府之地的月考中，替考是明碼實價的，找個有才學的人作文章，少的要花幾錢銀子，多的可能要花幾兩銀子。
　　學風有多不正，由此可見壹斑。
　　沈溪也不著急，心平氣和回到家，周氏在自家院子跟惠娘說話，這天為喬遷新居，兩人特地沒去藥鋪和商會。
　　見到沈溪，周氏眼前壹亮：“看這小子的模樣，肯定考的不錯。”
　　沈溪馬上耷拉下頭，帶著認錯的態度道：“娘，我落榜了。”
　　“什麽？”
　　周氏的欣喜馬上被憤怒替代，當下就要找家夥事揍人。
　　惠娘趕緊勸說：“姐姐別著急啊……”
　　周氏怒道：“這還只有不到半年就要院試了，能不著急嗎？頭壹次考試還能進前三十，以為他壹定能考取秀才，我讓他爹找人給家裏寫信，就等著明年多個秀才公。這倒好，誠心打妳老娘的臉是嗎？”
　　沈溪這才知道原來上次考試結束，周氏居然給老太太李氏“報喜”。仔細想，哪裏是報喜，分明是在示威啊！
　　妳們看看，當初不讓我兒子讀書，現在他才學了幾年，又是過縣試，又是過府試的，府試還拿了案首，如今月考拿了前三十，妳們傻眼了吧？
　　周氏心裏憋著壹股氣，就是想讓沈溪爭氣給她長臉，現在突然遭受打擊，壹時間分外惱怒。
　　“娘，這次月考……我覺得發揮不錯，可能是考官看走眼了吧。”沈溪只好解釋。
　　周氏怒罵：“妳這混賬東西，肯定是平日裏玩性大，不知道溫書，真真氣死老娘了。看來妳祖母教兒子的那套不錯啊，這年假妳也別想到處野了，就給我待在書房裏，每天溫書，不許跟黛兒那丫頭廝混。聽到沒？”
　　雖然周氏生氣，剛才作勢要打，但在沈溪考取童生後，她還真下不去那手。她也是覺得沈溪長大了，若是來年過了院試，就是秀才公，是文曲星，打不得。
　　沈溪被痛罵壹番，無奈地跨進中院，步入書房。林黛本來正坐在書桌前看連環畫，見到沈溪垂頭喪氣的模樣，有些不解，正待出言相問，“出來！”周氏已在書房門口喝了壹聲，林黛嚇了壹大跳，趕緊把連環畫揣進懷裏跑出門。
　　周氏“砰”地壹聲把門帶上，外面傳來扣鎖的動靜，“哢”壹聲鎖上了：“不到天黑看不見字，別想從裏面出來！”
　　沈溪大叫道：“娘，您這太霸道了吧？我出恭怎麽辦？”
　　周氏被問得壹楞，但她馬上想到李氏對沈明文那套：“黛兒，給他拿個夜壺過來……”
　　“娘，如果大解呢……”
　　“憋著！”
　　************
　　ps：第四更！
　　雖然只有四更，但更新量天子自問還是很足的，因此依舊壯著膽子吆喝壹句：來點兒訂閱、打賞、推薦票和月票支持吧！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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