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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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七壹八章隱晦（第七更）

2019-5-18 20:19

　　沈溪當父親了，可他並沒有做好為人父的心理準備，甚至抱著孩子時，感覺眼前的事情有些不太真實。［（（{網
　　我自己明明還是個孩子嘛，怎麽就當父親了呢？
　　沈溪總覺得自己足夠成熟，處變不驚，陰謀詭詐不輸於人，但那也只是相對的。
　　在為人處世上，他的確有壹套成型的價值觀和世界觀，但面對兩世都不曾經歷過的感情牽絆時，沈溪表現出了心底茫然脆弱的壹面。
　　反倒是謝韻兒這個母親做得更好，因為謝韻兒早就在心裏演練了無數次手抱孩兒，為孩子哺育，看著孩子長大，教孩子做人……
　　謝韻兒是個合格的母親，沈溪只能說還在學習如何做壹個父親。
　　孩子出生，先要給起名字。
　　照理說，應該從經史子集中找到那些經典華篇，從中截取壹二字為孩子命名，沈溪之前也準備了幾個名字，似乎都挺不錯。但事到臨頭，他反倒猶豫了，最後，給孩子簡單命名為“平”。
　　沈平。
　　沈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不求他將來大富大貴，只要能健康長大，生老病死壹切合乎天理法度，那就是作為父親最大的期望。
　　“相公，不是應該順著沈家的族譜來命名嗎？”
　　在沈家族譜中，明、永字輩之下是繼，也就是說孩子，應該叫沈繼什麽。
　　沈溪的兒子並非沈家這壹代中的長孫，沈永卓早前就已經有兒子降生，也是按照繼字輩排下來的。
　　若按照族譜排，那沈平就應該是沈繼平。
　　“無妨，我自己不也只是單名壹個溪？”沈溪笑道，“就算跟家裏說了，家裏人也不會反對。”
　　“嗯。”
　　謝韻兒是個很有家族觀念的女人，保守，傳統，更傾向於依循祖制。
　　但在丈夫堅持下，她明白夫為妻綱的道理，既然沈溪覺得好那她就認同。
　　繼而她覺得沈平這個名字挺好，就好像是為兒子量身定制的壹般。
　　在謝韻兒眼中，丈夫無所不能，壹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她也會當作是上天早就給兒子定好的。
　　“相公，妾身能照顧好自己，您有大事要忙，不能總顧念家裏，妾身和平兒知道您心裏有我們就好。”
　　謝韻兒滿臉都是幸福。
　　這段時間，無論是在她哺育孩子的時候，還是進食時，沈溪都會陪伴在床榻左右，讓她覺得自己受到的疼惜實在太多，心裏有些不安。
　　沈溪笑道：“妳為我們沈家開枝散葉，若我不懂得珍惜，就不是壹個稱職的丈夫。至於公事，我本來就不怎麽繁忙。”
　　謝韻兒嬌嗔：“家裏不是還有個黛兒嗎？記得多陪陪她，黛兒心中應該很失落。”
　　不用謝韻兒提醒，沈溪便能體會到林黛那種什麽都被人搶先的沮喪與無助……
　　青梅竹馬的情郎被人捷足先登，兒子也是別人先誕下，自己的肚子卻連壹點兒動靜都沒有，胡思亂想之下，人的思想就容易走極端。
　　林黛以前最喜歡纏著沈溪，到現在她好像變得“冷淡”了，因為她知道就算再生下兒子，也只是庶子，不能再幫她在沈家爭取到更高的地位。
　　除了好好安慰林黛外，沈溪不知道自己能做點兒什麽。
　　兩個女人現在都需要他把愛傾註，或許只有尹文更讓人放心，就算平日裏只是見個面，小妮子也很滿足。
　　沈溪心裏偶爾會想，若是林黛能跟尹文壹樣，沈家會安寧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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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生下兒子，在京城根本就沒引什麽波瀾。
　　這年頭沒什麽娛樂活動，晚上除了上床造人似乎也沒別的可幹，幾乎每戶人家每年都會添丁，但能活到成年的甚至不足五成，除了皇帝生孩子會讓天下矚目，壹個從五品的翰林官生不生孩子無關緊要。
　　第壹個到沈溪府上恭賀的是謝鐸，老祭酒是最先知道沈溪為人父的。
　　第二個得悉的人是謝遷，不過謝遷沒親自登門，而是請沈溪過府敘話。
　　沈溪知道，謝遷請他到謝府，不單純是為了恭喜他為人父，應該還有其他事情交待。事實證明沈溪的預料沒錯，謝遷在說及沈溪當父親時只是撇了撇嘴，臉上還有些不太高興。
　　“……爾方年少，娶妻之後又生子，可真是有能耐……長子可有取名字？”謝遷問道。
　　沈溪聽了心裏不是個滋味兒，妳管天管地還管得著我生兒子起沒起名字？就算妳想幫忙，我也只是拱手壹下禮貌回絕，免得您老人家費心。
　　沈溪道：“已起了名字，單名壹個平。”
　　“沈平？嘖嘖，妳可是大明的狀元郎……”謝遷居然抨擊這名字取得不好，連帶把沈溪這個做父親的也捎帶進去。
　　沈溪道：“謝閣老為人父，應該理解父母對於兒女的期望，學生不過是希望犬子將來能平平安安，不求聞達，只求無災無病終老。”
　　“說的容易。妳既為翰林官，將來若做的好，位極人臣也不是不可能，妳的長子，只求平平安安，做個普通人也無妨？”
　　沈溪搖頭：“平凡是福。”
　　謝遷壹怔，想了想，不屑地說道：“妳自己想如何，那是妳的事情。有些事我要跟妳說明白，陛下對妳所獻平夷策很滿意，至於論功請賞……不用心急，現在提拔妳師出無名，容易惹來朝野非議。陛下之意，讓妳多歷練壹番，順天府鄉試由妳來擔任主考官，壹切等鄉試順利結束再說。”
　　之前關於沈溪擔任兩京鄉試內簾官的傳聞沸沸揚揚，但其實包括謝鐸告之也只是揣度，而謝遷跟沈溪說時卻是帶著商量的語氣，征求他的意見。
　　但這次不同，謝遷等於是傳達聖意，事情由禮部報請內閣，再經過弘治皇帝批準，那基本就已經確定下來，不容沈溪推脫。
　　“多謝閣老代為周旋。”沈溪行禮道。
　　“這個謝禮我倒是卻之不恭，妳不知道，陛下本屬意妳去應天府，是我據理力爭才為妳爭取到順天府鄉試主考官。當然，最主要還是陛下聖明，覺得妳德才兼備，辦事得體，所以才安排這麽個優差，以擴大妳在士林的聲望。”
　　“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好好給太子上課，以後可以經常到府上來做客，但丕兒妳暫時別教了……”
　　沈溪大惑不解，瞪大眼睛看著謝遷。
　　謝遷解釋道：“是陛下特別交待的，讓老夫多提點妳，這是陛下對妳的隆寵。”
　　沈溪苦笑：“謝閣老，學生有壹事不明。”
　　“哦？說來聽聽！”
　　謝遷臉上帶著幾分謹慎，以為沈溪要說什麽要緊的事情。
　　沈溪好整以暇：“既然到謝府不用教授令公子，那學生前來……有何意義？”
　　謝遷聽到後差點兒要伸出手去揍沈溪壹通，這哪裏是什麽正事，分明是跟他擡杠。
　　“陛下讓妳來，妳來便是，就算老夫不在家，老夫書房裏的這些書，平日處理公務的手劄，還有老夫為官的壹些心得體會，妳都可以看看，權當是老夫對妳的教誨。領了聖上的旨意，還怕別人說閑話？”
　　謝遷有些惱羞成怒，要不是皇帝吩咐，妳以為我稀罕妳來我家？不知道這京城我謝府的大門是最不好進的？給妳機會，妳應該感恩，而不是跟我瞎扯淡。
　　沈溪道：“就怕打攪謝府內眷。”
　　謝遷瞇眼打量沈溪，隱約記的，這話分明是第壹次請沈溪到府上來時，他特別交待的。
　　“妳小子，有時候像個老奸巨猾的狐貍，但現在看起來，就是個毛躁的毛頭小子。換了別人，妳以為這麽說話，我能輕饒他？貶斥到邊疆充作小吏都是輕的！老夫容忍妳，不代表妳可以放肆！”
　　沈溪心想，我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若我跟妳不熟，自然噤若寒蟬，怎麽可能會觸怒妳？
　　換作劉健、李東陽站在我面前，我還說這種話就是跟頭上的官帽過意不去！
　　謝遷語氣變得平和，“我跟府上的下人說過了，妳何時要來，隨時進府都可以，這前院和書房，妳壹切隨意，老夫所藏書籍妳隨便看，唯壹就是不能進內宅。”
　　沈溪有些為難：“若內宅有人出來，是否當刻意回避？”
　　“出來？”
　　謝遷想了想，大概想到，這府裏會在沈溪到府時出來的，只有他的小孫女謝恒奴，“若內宅的人出來，老夫不怪妳，但妳……不能亂了體統。我會隨時找人盯著妳，免得妳壞了我謝府門風。”
　　謝遷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分明是把沈溪看成謝府壹員。沈溪笑著行禮：“那學生有機會定來拜訪。”
　　以後這謝府，就算是沈溪的“後花園”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至於謝遷的書房也就成了他的書房，如果平日在家裏覺得煩悶，到謝遷這裏來躲躲清靜也挺不錯的。
　　從這點上來說，謝遷給了他很大的便利。
　　至於謝老兒主動如此，是單純地遵從皇命，還是自其本意，沈溪不得而知。
　　“君兒這丫頭，平日裏有些頑劣，收不住心，妳多教導她壹下……”說到這裏，謝遷臉上湧現壹抹慈愛。
　　“謝閣老的話，學生不是很明白。”沈溪這會兒就算是明白也要裝糊塗了。
　　深閨裏的女孩，閨名都是秘密，謝遷如今在他面前直呼謝恒奴閨名，還讓他多加提點，其寓意不言自明，只是沈溪怎麽都不相信謝遷會把掌上明珠交給他這個有婦之夫。
　　“妳會明白的。”謝遷這次沒有跟沈溪置氣，若有所思，“老夫上了年歲，不可能壹輩子照顧她，女孩子始終要嫁人，只要她自己喜歡就好。但就怕這丫頭年歲小，不懂將來的辛苦……”
　　沈溪行禮：“學生覺得，以謝小姐的品行，聰明伶俐，將來無論嫁到誰家裏，夫家都不會虧待。”
　　謝遷把事情隱晦地說出來，沈溪同樣隱晦地表明他的態度。
　　*********
　　ps：第七更到！
　　這壹章為所有書友加更，謝謝妳們不離不棄的支持！
　　天子繼續碼字去了，爭取十二點前趕出壹章！努力吧，騷年！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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