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狀元

天子

歷史軍事

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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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九章 全家都中毒(第二更)

寒門狀元 by 天子

2019-5-18 20:19

  謝丕坐下來,問了沈溪壹些心學上的問題,沈溪耐著性子回答,同時還抽空看完了剩下幾份奏本。網
  眼看暮色濃重,沈溪把奏本收拾了起來,起身道:“謝公子,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沈先生何不留下來壹起吃頓便飯呢?指不定家父什麽時候就回來了。”
  謝丕朋友眾多,但像沈溪這樣才學卓著能給他進學有很大幫助的人卻很少,他把沈溪既當作朋友又當作老師。這些天他都被關在家裏準備來年的鄉試,想找個朋友敘敘舊聊聊天,而沈溪的見識恰恰是他當下最需要的。
  “我尚有公事,下次吧。”沈溪壹口回絕。
  謝丕臉上滿是失望,不過旁邊還有個比他看上去更為失望的謝恒奴。謝恒奴望著沈溪半晌,才很不情願地陪自己的二叔送沈溪出府。
  結果三人剛到門口,正好碰到低頭從轎子上下來準備進府門的謝遷。
  “嗯!?”
  謝遷打量跟兒子和孫女走在壹起的沈溪,老臉上登時多了幾道橫皺,謝丕和謝恒奴見狀,趕緊過去給謝遷請安。
  謝遷瞪了沈溪壹眼,這才對謝丕喝斥:“快帶妳侄女進去,老夫這邊有話要跟沈諭德說。”
  謝丕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知道自己惹得父親不高興,趕緊拉了謝恒奴壹把,叔侄二人悻然進去。
  等門口只剩下沈溪,謝遷才沒好氣地道:“沈溪,老夫的家人,妳是否能遠離壹些?”
  沈溪心裏直叫冤枉,他可不是主動跟謝丕和謝恒奴親近的意思。他跟謝家叔侄的認識並交好,只能算是巧合,其實主要還是跟謝遷多次把他邀請到家裏來有關。
  沈溪道:“謝閣老說得極是,以後學生盡量會少來貴府拜訪。”
  謝遷先是點頭,隨即他意識到壹個問題,沈溪壓從來就沒主動到他府上拜訪過,每次來,要麽是跟翰林院的同僚壹起受他邀請,要麽是受他單獨傳喚,他謝大學士的府邸可是公認京城最不好進的,拜訪劉健和李東陽遠比到他府上造訪容易。
  “妳這小子!”
  謝遷指了指沈溪,好似有些怒,但卻怎麽都怒不起來,因為要托沈溪辦事,最後只得懊惱地輕嘆,“老夫的兒子,如今正在備考鄉試,妳自己也是科舉出來的,當然知道這備考之難。至於老夫的孫女……她如今尚未出閣,妳不想壞了她名節吧?”
  沈溪苦笑:“謝閣老,這裏好像是您的府邸。”
  謝遷輕哼壹聲:“知道就好,晚上把奏本整理出來,別送過來,老夫自然會派人去妳府上取!就這樣!”
  謝遷連句“送客”的話都沒有,把袖子壹甩,氣呼呼進門去了,讓沈溪站在謝府門口異常的尷尬。
  妳這個主人對客人壹點兒也不友好!
  既然妳覺得我幹擾到妳家人的安穩,以後少讓我來幾趟就可以了,跟我擺臉色可沒用!
  ……
  ……
  沈溪滿肚子氣地回府去了,還不能脾氣,得連夜完成謝遷交待的差事。這邊謝遷也很不滿意,怒氣沖沖地進到家門。
  這次他沒有先回書房,而是直接進到內院,剛跨進月門就聽到謝恒奴正跟謝丕說話,不由加快了腳步。
  “站住!”
  謝遷到底是壹朝宰閣,又是壹家之主,這壹聲出來威儀並重,謝丕和謝恒奴都嚇了壹大跳,趕緊轉身給謝遷行禮。
  “父親。”謝丕恭敬道。
  “這是妳應該有的稱呼嗎?”謝遷出言喝斥。
  因為謝丕已經過繼到謝遷弟弟房裏,按照輩分來說,應該稱呼謝遷為“伯父”,但因謝家是壹個大家族,謝遷又是家主,謝丕還是習慣性地把謝遷當作父親看待。
  謝遷教訓自己的兒子和孫女:“妳們也是,家裏來了客人,妳們就待在內院,幹什麽要出來迎客?妳們跟他很熟嗎?”
  謝恒奴壹臉著急:“爺爺,七哥他之前就來過,您見到過的……”
  “什麽七哥?妳跟他素不相識,當是妳親戚嗎?我們謝家何時有他這麽個人?”
  謝遷心頭湧起壹股火氣,劈頭蓋臉就朝自己的小孫女斥罵,渾然忘了這個小孫女是平日最受寵愛、含在嘴裏都怕化了的寶貝。
  謝恒奴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小妮子馬上低下頭,嗚咽抽搐,淚流不止。
  謝丕為謝恒奴不值,出言道:“父親,要說真有錯,都怪孩兒,其實孩兒有學問上的事情,曾去拜訪沈翰林,他對孩兒有諸多提點,您以前也知曉的,並未反對。”
  謝遷當然知道兒子跟沈溪曾有來往,他那時沒反對是因為他覺得,兒子交沈溪這個朋友沒什麽,可現在的問題是,兒子好似中了沈溪的毒,壹個已經成婚的大小夥子,居然把壹個小他幾歲的少年當作“先生”壹樣看待。
  在謝遷的思維裏,沈溪這小子平日做事圓滑,哪裏有壹點為人師長的模樣?我可不能讓兒子繼續錯下去!
  所以他才會這般生氣,要讓謝丕跟沈溪走得遠壹些。
  至於謝恒奴,謝遷的態度就更加明確了。
  沒錯,他是動過把謝恒奴許配給沈溪的念頭,因為他確實對沈溪很中意,覺得後生可畏,日後必有作為,可在沈溪說明已經娶妻後,謝遷便斷了這念頭,他堂堂內閣大學士的孫女,豈有給人做妾的道理?
  可現在看來,兒子和孫女,都把沈溪當作謝家故交,謝遷恨自己老是指派沈溪做事“引狼入室”,人終究不太容易檢討自己,習慣遷怒到別人身上,於是“不爭氣”的謝丕和謝恒奴就成為謝遷苛責的對象。
  “總之以後不得再與他來往。老夫也不會讓他再到府上來!”謝遷最後惡狠狠地做出了命令。
  “嗚!”
  謝恒奴根本不知道為何祖父要這樣責罵她,壹手提著襦裙,壹手掩著口鼻,嗚咽著往內宅方向去,連謝丕看向謝遷的目光中也帶著幾分怨懣。
  等謝丕木著臉告退,謝遷跺了壹下腳:“都怪沈溪小兒,把我兒子教壞了,以前他何曾敢跟我擺臉色?”
  謝遷心裏有氣,可惜氣完了還要指望沈溪晚上別偷懶,不然的話,讓他自己去整理三邊來的奏報,非看到半夜不可。這還不算,關鍵是他不懂那些,以前有類似的奏報需要票擬,都是由李東陽來做。
  弘治皇帝第二天就讓他上報,這可難煞了他。
  “若非陛下交待下來差事,我會用著妳?”
  謝遷憤然嘀咕壹句,可他最後卻現,連他自己對沈溪的使用愈頻繁,以前有什麽事,總會找李東陽和劉健商量,現在他卻覺得,只要事情交到他手上都能獨自完成,因為背後有沈溪幫他。
  謝遷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壹家人,中他的毒不淺哪!”
  ……
  ……
  沈溪回到府上,把之前看過的奏本,按照不同的地區列出時間軸。
  總結了壹下,大明朝的邊疆近年來危機重重,年久失修的關隘比比皆是,若是要整修壹遍,大明朝需要拿出兩三年的國庫開支才勉強夠。
  可惜大明沒有那麽多錢糧,所以整修邊關要隘的事情,只能壹直拖延下來,甚至被強行攤派下去,讓邊塞自行解決每年的日常維護和修繕問題。
  邊塞本來就很艱苦,下面士兵的餉銀不高,卻要為隨時而來的韃靼人而擔心,裝備缺少,日常訓練不足,反倒得拿起鐵鍬充當民工修繕城墻,更有部分餉銀被攤派出去作為修繕城墻所用。
  我為大明鎮守邊疆,餉銀被上官暗中貪墨也就罷了,總能到手壹些。現在倒好,朝廷要修關隘,邊軍手頭沒錢,只能從我們小兵手裏截留,壹文錢都沒有!可憐我妻兒老小在家鄉挨凍受餓,我憑什麽為這樣的朝廷效忠?
  這樣不難解釋為何壹有韃靼人犯邊,北關將士先想到的是閉關不出,任由韃靼人劫掠,因為在大明將士眼中,他們只把鎮守邊關當作壹種差事虛以應付,而不是壹種責任,有什麽事自然有上官頂著,我們只要守好自己的關隘沒丟掉小命就好。
  也是當初太祖、太宗將蒙元打怕了,現在的韃靼人小富即安,只貪圖眼前的利益,所要做的就是不斷搶掠,搶到手就撤退,如此就等於大明守關將士與韃靼人“裏應外合”,彼此“相安無事”。
  妳搶妳的,我看我的……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沈溪對於當前的邊關形勢,有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畢竟朝堂不給力,苛待士兵,憑什麽要人家拼命?
  有了佛郎機炮,看似邊塞穩固,但其實作用不大……
  長城關隘許多都已殘破不堪,韃靼人要進入大明邊境,有諸多路途可走,守壹處守不住另壹處,把佛郎機炮架在城頭,韃靼人的目標是劫掠百姓,根本就不靠近城池,即便有這麽厲害的火器有何用?
  所以最重要的問題,還是主動出擊,把韃靼人打怕,血流多了他們知道痛以後,行事就要忌憚三分,如此邊塞就可以安穩個幾年。
  但要主動出擊,就要將士恢復血性和勇氣,就得先解除邊關名目繁多的各種攤派……
  沈溪羅列了不少建議,可惜大多數都屬於紙上談兵,寫完之後長長地嘆了口氣,希望不要做無用功才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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