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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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二七三章惴惴不安

2019-5-18 20:18

　　第壹篇四書文完成，沈溪心情很復雜，既為自己著書立言而激動，又為未蔔的前途感到迷茫，這是壹種很不好的體驗，不涉及壹次院試的成績好壞，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未來的前程。
　　但文章既然作出來了，想收回是不可能的，只有盡量把後面兩道題做好。
　　之後是壹篇五經文的大題和壹篇四書文的小題，都是考生自己抽題作答。
　　沈溪為了尊重馮話齊，五經文上選擇了。
　　通常來論，考基本是以為題，但沈溪所抽到的考題是“鼷鼠食郊牛，牛死”，反倒是原汁原味的考題。
　　鼷鼠食牛是壹個成語，說是鼷鼠咬了牛之後，牛不會感覺到疼痛，只會感覺身上有些麻癢，直到死也不知何故，比喻暗箭傷人。
　　知道了意思，這篇題目其實沒什麽特別的，論的基本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種文章不會太出彩，但切題、破題相對容易，不會有大的錯漏。
　　等第二篇文章作完，沈溪抽了四書文小題的最後壹篇，也是今日院試第壹場的最後壹道題，同樣很普通，“寡人之囿方四十裏，民猶以為大”。
　　語出，是齊宣王聽說周文王的捕獵場有七十裏，但百姓卻說其小，就很驚訝，為何自己的狩獵場才方圓四十裏，百姓就覺得很大？孟子告訴齊宣王，周文王的圍獵場是對百姓開放的，百姓當作是自家地方，自然覺得小；而齊宣王的狩獵場內雖然只有四十裏，但不許百姓進入。殺死狩獵場麋鹿的人相當於殺人的罪行，等於是在國土內設的壹個陷阱，百姓自然覺得大。
　　這個典故基本是孟子闡述自己仁政治國的思想，告訴齊宣王作為壹國之主就要與民同樂，才能得到百姓的擁戴。
　　沈溪沒有太多思索，先在草稿紙上列了提綱。然後破題、承題、起講、起比二股、中比二股、後比二股、收題壹氣呵成，待寫完細細檢查是否有避諱後，再將文章謄抄≯⊥≯⊥，於試卷上。等他完成，旁邊的吳省瑜早就停筆，沈溪望過去，吳省瑜對他壹笑，沈溪隨即把頭側回來，因為他發覺那笑容有些不懷好意。
　　考試還在進行，甲字號的眾考生就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答題都很快。高明城到底還是有些水平的，所選出來的府試前十才學都還可以。第壹次放排，吳省瑜起身要走，回頭特地看了沈溪壹眼，卻見沈溪端坐在那兒壹動不動。
　　吳省瑜心想：“他為何這般氣定神閑？”
　　沈溪只是不想當出頭鳥，縣試和府試他都是第壹次放排後出場，遭來非議不少，反正他已經在文章裏任性了壹次。沒必要再在考試之外的地方表現他的另類。
　　直到第二次放排，沈溪才與大多數的考生壹起離開。到了門口發現先前放排出去的蘇通等在那兒。
　　“看沈老弟的氣色，似乎不太好啊，莫非是這次考試不順利？”蘇通關切地問道。
　　沈溪無奈地搖搖頭：“只待來年……”
　　這時候鄭謙也於第二次放排後出來，蘇通上前去問詢壹番，比照三人的考題，結果除了“止於至善”的題目壹樣。別的兩道題都不相同，互相也就沒太多參考價值。
　　蘇通嘆道：“這次院試的考題，難倒算不上難，只是總感覺有些怪異，劉提學似乎有意在與我們這些童生置氣。”
　　蘇通年長壹些。且是明事理之人，他也察覺劉丙出題的方向有些刻意，從壹道“止於至善”的考題，似乎便是有意警醒參考的讀書人。
　　其實讀書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議論其品行，壹個個自負清高，涉及到學風問題，就算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或者是學官，他們雖然表面上作出壹副虛心受教的模樣，但心底裏卻依然不以為然。
　　鄭謙道：“這樣也好，既然考題容易，就看誰技高壹籌。希望幾日後，我等還能相聚於此。”
　　院試的考試，沒有過了第壹場就中秀才的說法，就算是那些縣試的案首，作為保送生仍舊要按部就班參加初試和復試。只是因為府試前十在院試中實在太礙眼，所以沈溪和蘇通等人才會成為眾矢之的。
　　但要說真正應該被嫉妒之人，應該是汀州八縣的縣案首，作為保送生他們這次考試近乎於走過場，等考試結束等著入學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蘇通又開始邀請沈溪到家裏做客，沈溪不用猜也知道是上次他說要畫春|宮圖的後續。
　　沈溪搖頭苦笑：“如今院試尚未結束，我等當認真溫書才是……蘇兄，妳是否操之過急了？”
　　蘇通哈哈壹笑：“不急不急，還有三天才發案，這幾天相信沈老弟妳也學不進去，明日我就往貴府遞請柬，沈老弟妳準時列席便可。”
　　聽到是“列席”，說明蘇通邀請之人不少，鄭謙不用說壹定在，可能還包括壹些參加本次院試的士子，只是蘇通要擺姿勢讓人畫春|宮，有了畫師還找壹群人圍觀？是不是太浪蕩了點兒？
　　沈溪搖頭：“在下成績不佳，準備回去用心讀書，若能順利通過院試，出來消遣自無不可，否則恐怕只能說抱歉了。”
　　沈溪這番話說得垂頭喪氣，以便讓蘇通察覺他的失落。
　　果然，蘇通並非強人所難之人，他嘆了口氣：“好吧，那回頭再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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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中，沈溪把考試的情況大致壹說。好在這回周氏和惠娘沒抱太大希望，所以也沒有感到太過失落。
　　周氏寬慰道：“憨娃兒，妳別怪娘之前管著妳，娘也知道現在讓妳中秀才實在太難為人了，但要是娘不這樣做，就怕妳聰明不放到正道上。辜負了妳讀書的天賦，到時候惹來他人的嘲笑和白眼。”
　　沈溪點頭：“知道了，娘。我有些犯困，能不能進去睡壹覺？”
　　周氏揮揮手：“快去吧，看妳現在臉色慘白，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娘這心裏就疼得慌。妳別多想，這回考不過就算了，妳祖母也來信說別給妳施加太大壓力，不行過兩年再考就是。妳年紀小，只要努力，不怕考不上秀才。”
　　沈溪心裏頗不以為然，考完試了才說這些，頭壹天自個兒還被鎖在書房讀書呢。不過考成這樣，沈溪也沒敢奢求太多。看天意如何吧。
　　等沈溪美美地睡上壹覺，睜開眼就瞧見兩張明媚的俏臉，笑顏如花……壹個是林黛，另壹個是陸曦兒。此時二人手上壹人拿著把扇子，正搶著給他扇風。
　　“沈溪哥哥，妳醒啦？涼快嗎？”
　　陸曦兒興高采烈地問道。惠娘說過，只要沈溪考完試，她就能跟沈溪壹起玩。所以顯得非常興奮。
　　沈溪笑著捏了捏陸曦兒的臉蛋，從床上爬起來。看著有些吃味的林黛，又伸出手捏了捏林黛的瑤鼻。
　　“快把妳的臟手拿開！”
　　剛才還在跟陸曦兒搶著為沈溪扇風，現在沈溪醒了，林黛立馬擺出不悅的臉色，似乎是抗議沈溪對陸曦兒表現得太過親昵。
　　沈溪加起來也就睡了不到壹個時辰，此時外面天色昏暗。要不了多久會要入夜了。
　　沈溪與兩個小蘿莉壹起回到藥鋪，惠娘已經讓丫鬟們準備好豐盛的宴席，為沈溪慶賀。
　　沈溪勉強壹笑，道：“姨，現在成績還沒出來。說慶賀未免太早了點兒吧？而且這次我不太有信心……”
　　惠娘笑著寬慰：“不是考得好才可以慶賀啊，小郎，妳這次參加院試，哪怕不過，也為將來應試累積了經驗，同時還熟悉了考試題目，適應了考場的氛圍。等下次考，肯定比這回更有把握，妳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沈溪點點頭：“好吧，謝謝姨！”說完在桌子邊落下屁股。
　　周氏坐在沈溪身邊，道：“妳謝姨來信，說她已經幫寧王診斷完病情，啟程回來了。算算寫信日期，要不了十天就能到家，如果妳中秀才，正好……呵呵，不說這個了，看看，都是妳平日愛吃的菜，娘這就夾給妳。”
　　顯然周氏和惠娘私下商議過，怕沈溪因為院試考得不好而傷心，不再提中秀才之事，結果周氏嘴碎，無意中說漏嘴了。
　　其實周氏的規劃很好，若沈溪考試順利，七八天後出案時中了秀才，正好謝韻兒也回來了，正可謂好事成雙。可事情不過是設想而已，連沈溪自己對於這次院試也沒有信心，競爭激烈不說，關鍵是他那篇崇尚心學的文章太容易得罪人了。
　　正準備舉筷，院門處傳來敲門聲，打開壹看，卻是馮話齊過來拜訪。
　　原來馮話齊牽掛沈溪的考試情況，得知院試放排結束，匆忙過來詢問壹番。馮話齊單獨把沈溪叫到後堂，吩咐道：“妳且將今日答卷，默寫下來，我拿回去仔細參詳。”
　　沈溪最怕馮話齊問他要當天的考試結果，若被這位師長知道他作了壹篇另類文章，非好好教訓他壹通不可，到時候老娘和惠娘就會知道他這次失敗非戰之罪，乃是他標新立異自尋死路，恐怕會氣得夠嗆。
　　“怎麽？自己作的文章，轉頭就忘了？”馮話齊皺眉。
　　沈溪老老實實拿過筆墨紙硯，在桐油燈下把文章寫好，馮話齊老眼昏花，沒當場看，拿著沈溪寫的考卷回去了。
　　惠娘安慰道：“沒事，馮先生教出好幾位秀才公，眼光獨到，看過妳文章就知道是否能夠通過了，也免得妳牽腸掛肚。”
　　************
　　ps：第四更！
　　好歹算是爆發了，雖然沒達到五更，但天子已經盡最大努力了！大家似乎應該來壹波訂閱、打賞、推薦票和月票鼓勵壹下哇？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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