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　　正是春季，靡靡細雨糾纏不休。　　村如其名，村前村後各家院落以及周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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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壹六五八章風波起

2019-5-18 20:23

　　朱厚照在朝堂上跟文臣起了矛盾，甚至不顧面子跟朝臣爭吵，讓皇帝威嚴掃地，張太後非常生氣，來到奉天殿後廡便對朱厚照壹通呵斥。
　　朱厚照眼睛瞇成了壹條線，用充滿恨意的目光望著自己母親，拳頭握得緊緊的，卻壹聲不吭。
　　蕭敬跟著張太後進入奉天殿後廡，跪在地上壹個字都不說。
　　張太後道：“之前本宮以為妳能把事情處置好，所以才答應，讓蕭公公出宮頤養天年，現在看來，妳做事不知分寸，本宮在這件事上不會再支持妳……至於蕭公公離宮之事，也另議吧！”
　　在張太後心中，始終是兒子的皇位最重要，要保住兒子的皇位，就得保證兒子的威嚴，維護朝堂的穩定。
　　張太後壹向以識大體、顧大局著稱，懂得進退，有壹國之母的風範。
　　朱厚照氣憤地問道：“母後，妳也要站在朝臣的立場，跟朕作對是嗎？”
　　“妳……妳說什麽？”
　　張太後沒想到兒子的逆反心理會如此嚴重，她望著兒子，用難以置信的口吻道，“皇上，妳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妳是九五之尊，妳是擁有天下的皇帝，能在朝堂上跟大臣不顧顏面地激烈爭吵？如此有何體統可言？若讓妳父皇知道，他會多失望？”
　　朱厚照道：“母後，現在是朕當政，不是父皇……父皇已作古，他的江山由朕來繼承。朕為執掌朝政，欲將身邊親信之人放到重要的位置上，難道有錯？就算當初父皇登上皇位，不也壹樣把劉少傅等人提拔上來？”
　　張太後被朱厚照這壹說，心底不由猶豫不決，她仔細想了想，發現兒子說的沒有錯。
　　壹朝天子壹朝臣，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朱厚照登上皇位，想要提拔個親信太監到司禮監擔任掌印之職，其實沒什麽。
　　朱厚照見張太後沈默不語，語氣更加堅定：“母後，您沒看出來，那些大臣誠心給朕為難嗎？朕說讓他們舉薦，他們就舉薦戴公公，可戴公公是什麽人，母後難道不清楚？”
　　“戴公公做事優柔寡斷，又沒有劉公公那麽踏實本份，朕決定讓劉公公出來擔當這差事，他們居然橫加指責……朕之前壹時氣不過，但現在朕已打定主意，就是要讓劉公公執掌司禮監！”
　　“這件事，朕完全可以不通過朝堂，自行決定……宮闈內的事情，輪不到那些大臣來指手畫腳！”
　　壹番話說完，朱厚照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顯然還沒從憤怒和激動中平息過來。
　　張太後仔細琢磨了壹下兒子的話，覺得沒什麽錯。
　　但之前她已指責過了，這會兒為了面子也不會將話收回，搖頭道：“這種事，本宮不管了，妳愛怎麽處置隨便妳吧！妳也說了，這江山是妳的，本宮是婦道人家，沒資格指責妳，但如果妳將妳父皇的江山給敗掉，本宮和妳都無面目下黃泉見朱家列祖列宗，妳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張太後壹招手，“蕭公公，妳跟本宮去坤寧宮……妳要出宮，也應該風風光光，本宮絕對不會虧待妳。”
　　蕭敬感激涕零，站起身跟隨張太後出了奉天殿後廡。
　　張苑和劉瑾侍立旁邊，戴義則帶著幾分懼怕站在殿門口，劉瑾問道：“陛下，如今該如何處置這件事？”
　　朱厚照用鼓勵的目光道：“怕什麽，有朕支持妳，從現在開始，妳就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這件事已坐實，誰敢反對，朕讓他連官都沒的做。”
　　張苑心裏著急，他很想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但現在朱厚照信任的只有劉瑾，他想說什麽卻插不上嘴。
　　恰在此時，外面有太監傳報：“陛下，劉少傅和李大學士等人在午門口跪諫，請陛下收回成命，不得安排劉公公掌司禮監……”
　　之前朱厚照以為只要自己壹意孤行，便無人提出反對意見，但現在突然聽說劉健和李東陽帶人跪諫，心裏又隱隱不安起來。
　　“多少人？”朱厚照緊張地問道。
　　太監道：“回陛下，除了劉少傅、李大學士外，尚有王學士等人，人數不過七八，都乃翰苑出身……可是，聽說韓尚書等人之前曾在午門逗留，估摸是回去聯絡人手了……”
　　朱厚照壹聽，眉毛眼睛皺在了壹起，顯得無比懊惱，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案桌上，大吼大叫：“氣死朕了，氣死朕了，看來這些人是存心要跟朕作對到底。那……這下該怎麽辦？”
　　劉瑾在旁不敢隨便說話，他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文官集團共同的敵人。
　　戴義戰戰兢兢上前：“陛下，要不由老奴去見幾位閣老，勸勸他們？”
　　朱厚照破口大罵：“妳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朕之前起過心思，讓妳幫朕執掌司禮監，所以讓妳在秉筆太監中名列第壹，可結果呢？妳在司禮監碌碌無為，連從蕭敬手裏拿過朱批大權都做不到！”
　　“正是那些大臣看準妳沒本事，才想讓妳接過蕭公公的掌印之職，再次拿捏朕……這件事先不忙管，朕這就準備擬旨，公之於眾。壹旦坐實，他們再反對就是欺君！來人啊，叫人草擬聖旨，朕好用印！”
　　劉瑾提醒道：“陛下，若是劉少傅等人提出反對，怕是翰苑……無人肯為陛下擬旨。”
　　“什麽？”
　　朱厚照仔細想了想，壹拍大腿，“哎呀，朕怎麽把這茬忘了，那些翰苑大臣，跟劉少傅等人穿壹條褲子，現在誰會幫朕的忙？劉公公，妳平時有沒有什麽關系比較好的翰苑之臣，讓他們幫幫妳？”
　　劉瑾想了想，道：“或許可以請焦侍讀和李侍講出來幫忙。”
　　朱厚照壹怔，思索了壹下，才意識到“焦侍讀”是說焦芳，而“李侍講”說的是侍講學士李傑。
　　朱厚照壹擺手：“既然妳有合適的人選，還不快去找？朕就是要快刀斬亂麻……現在母後尚不知道這件事，如果被她知道，指不定會怎麽來跟朕找麻煩。快去！”
　　“是，是，陛下，老奴這就去。”
　　劉瑾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趕緊找人幫忙，現在只要能找到草擬詔書之人，那他就會得到朱厚照承認，正式成為司禮監掌印太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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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宮外，以先前跟朱厚照在朝堂上公然沖突的戶部尚書韓文為首，大肆聯絡在京文武官員，準備就朱厚照提出更換司禮監掌印太監之事聯名上奏。
　　這次他們的意見已經不再是要留下蕭敬，或者是以戴義替換蕭敬，而是提出要誅殺劉瑾、張苑、李興、魏彬等皇帝身邊的奸佞太監。
　　謝遷不想理會這些事，出了宮門直接上了馬車，往自家府邸而去。可是還沒到家門口，謝遷便被人堵住去路，另壹輛馬車上下來的是劉大夏和禮部尚書張升。
　　“妳們這是……”
　　謝遷沒想到朝中同僚動作這麽快，自己還沒回到家就已經被人找上門來。
　　待謝遷下車，劉大夏上前道：“於喬，大街上不是說話之所，找個僻靜的地方細談。”
　　於是，三人到了旁邊壹家茶樓，壹起上得二樓，在靠窗的位置談起之前朝堂上的事情。
　　張升介紹了目前的形勢：“貫道已出宮尋人聯名上疏，請求誅殺劉瑾、張苑等奸邪太監，這些人蠱惑陛下出宮玩樂，甚至在宮內建宮市，令陛下沈溺逸樂不思朝政，朝中不少人同意聯名上奏，不知於喬意下如何？”
　　謝遷皺著眉頭問道：“如此看來，妳們已準備跟韓貫道壹起上疏誅殺皇帝身邊的內侍？”
　　張升聽出謝遷話語中似有抗拒之意，不知如何作答，劉大夏道：“這不是來跟妳商議壹番麽？”
　　謝遷道：“之前劉少傅和賓之跟我商談，我是說過要在朝堂上出言挽留蕭公公，但陛下什麽心思妳們看到了，當時那種情況讓老夫如何說事？現在妳們已當老夫是兩面三刀之人，老夫也就不為自己辯解。”
　　“老夫現在不想管這些事，決意盡快離開朝堂，從此後安樂無憂。”
　　張升不解地問道：“那……於喬到底是何意思？”
　　劉大夏沒好氣地道：“妳沒聽明白？於喬想趁機上乞骸的奏疏，撂挑子歸田去也！”
　　“啊？”
　　張升瞠目結舌，“於喬，妳比我還要小七歲，正是年富力強，千萬別想不開，有什麽事大家好說好商量嘛。”
　　張升出生於正統七年，成化五年考取狀元，謝遷則是成化十壹年的狀元，不管從哪壹方面看，張升都算是謝遷的前輩，現在謝遷卻要搶先致仕，這讓張升情何以堪？
　　謝遷道：“要商議也是妳們的事情……老夫如今在朝中什麽地位，妳們都很清楚，真要上書，老夫跟妳們壹起聯名，但讓老夫出來領頭就別想了。這件事，老夫就壹個意見，隨眾，大家是何意思，老夫照辦……好了，老夫病體未愈，現如今要回去歇息了，兩位，告辭！”
　　說完，謝遷頭也不回下樓而去。
　　劉大夏和張升對視之後，不得不趕緊找其他人商議。
　　現在君臣對立，已不是劉大夏和張升兩個尚書能決定問題，謝遷在回去的路上仔細琢磨這件事。
　　“新皇登基才幾天？就鬧出這麽大的亂子……為人臣子，該不該跟皇帝保持良好的關系？非要鬧得如此僵持，就算最後能成功又如何？還不是跟皇帝交惡，就此君臣間生出嫌隙來！”
　　“這些人也不知怎麽想的，反正我在內閣已沒什麽地位，正該激流勇退，早致仕早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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